第15章 谁规定谁(1)[第1页/共4页]
“说了,他说不管哪个叫你砍的,你都要办砍伐证。”
潘天文说:“乡里只准我砍五棵,我已经砍了,你看,就是这五棵。”
“算出来了,照根数点的。”
“我也感觉可惜。”
“赔钱的时候算出来了没有?”
潘天文到小卖部买了一沓纸一支笔。他想,这并不华侈,笔和纸还能够给儿子用。申请写好了,他很忸捏本身写的字,像鸡爪子划出来的。李站长说:“你明天来拿吧,县林业局的周局长来了,我要陪他到磨子槽去。”磨子槽有一片原始丛林,不但树木高大,林子里另有山羊和野猪。
潘天文也想就在村里找个处所,但他第一次说出这个设法就遭到百口人的反对。儿子潘少年活力地说:“还留在香溪,我不晓得香溪有甚么好!如果留在香溪,我事情了就不返来了!人家街上那些,上学的前提比我好很多,我们家这么远,一个礼拜只能返来一次,我的脚都走痛了。”小舅子挖苦道:“人家三兄弟都晓得往镇上搬,你倒好……你是不是怕城里的车多,不敢过马路呀。”女人说:“留在香溪我也情愿,可地盘差未几都被水淹了,我们吃甚么呀?”
发掘机和汽车在山背后嗡嗡叫。村里人没有瞥见过发掘机,感觉它太奇异了,挖斗像人的手一样矫捷,力量却又那么大。他们站在山坡上看,如何看也看不敷,有人一看就是一天。潘天文对女人说:“你去把杉树砍了吧,等两天他们就挖过来了。”
李站长是乡林业站站长,没事就在乡间转,有谁胆敢乱砍树,他就罚谁的款。
李站长说:“这和我不相干。明天县林业局的周局长来了,你瞥见的,他专门来查抄我们乡是否存在乱砍乱伐题目。”
潘天文叉开五指梳掉头上的木花,耳朵上的烟掉了下来,他把它捡起来,放在烟盒里。心想,这支烟一会儿给李站长。
李站长说:“你要把申请交给我,我才气给你办!”
李站长见潘天文还不走,拔出正在充电的手机,说:“我要去开会了。”
潘天文的意义是,办一个证要五块钱,八十三棵杉树,要四百一十五块钱。这些树不是本身要砍,办证不该该本身出钱。
“不坐了。”
杨批示长说:“我不是叫你全数砍掉吗?”
城里,潘天文是不去的,城里的家具,都是机器做的,又都雅又轻巧。潘天文晓得本身做的家具健壮,但模样笨,卖给谁呀。改行做其他事情,更是猫吃乌龟找不到头。
潘天文正在锯木板,电站工程批示部的杨批示长来了。潘天文忙停动手里的活,请杨批示坐。杨批示长是一个又高又瘦的中年人,戴了副眼镜,比乡里那些干部显得有文明,也不像乡里那些当官的,见到比本身职位低的人就摆谱。
杨批示长走进阳光里,太阳光在他背上一折一折的。潘天文看着这个背影,感觉此人不错。他把杨批示长给他的烟夹在耳朵上,然后持续干活。平时做家具,锯下很多不大不小的木料头,没大的用处,又舍不得丢。前几天他把它们全数找出来,还真很多,早就想拿它们做点啥,一向没余暇。他现在要把它们做成小板凳,搬场之前拿到街上去卖掉,赚几个算几个。那些杉树,他想叫老婆去砍,他感觉本身下不了手。
“是的。栽了好几年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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