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木通天[第1页/共2页]

我心急如焚，来不及多想，敏捷割破掌心，将鲜血按向树根。就在血液渗入年轮的刹时，整棵古榕绽放出刺眼的青光。紧接着，祖父遗留的玉简从树瘤中弹射而出，我接过玉简，黄庭坚的真迹鲜明在目：“元佑六年，黄某镇木精于此。”我翻转玉简，后背却多了一行血书：“戊寅年卯月，林氏补阵。”看着熟谙的笔迹，我心中一震，这恰是祖父的笔迹，而血迹尚未干枯，仿佛祖父方才拜别不久。

“快走！”我心急如焚，一把拽住老陈，冲进树洞。刚一出来，树瘤分泌的液体便刹时封住了入口。我低头看向铜镜，后背刻着的《青囊奥语》笔墨开端活动起来，终究定格在：“木精归位，火劫始生。”此时，树洞绝顶传来一股浓烈的硫磺气味，岩浆的微光模糊可见。热浪滚滚袭来，掀动着《撼龙经》的册页，册页上竟闪现出火焰状的符文，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更加可骇的火劫即将来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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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榕骨干缓缓裂开一道人形树洞，树芯处悬浮着一块虎魄色结晶，内里封存着一具身着明朝道袍的骸骨。骸骨手中的铜镜倒映出北斗七星，与第一章中祠堂的七星阵完整镜像，仿佛在揭露着二者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络。当我伸手取下铜镜时，树根俄然失控暴走，将斗笠人拖上天底，只留下半截已经木质化的手臂，明示着他方才的存在。

斗笠人的狂笑在洞窟中回荡，震落了无数孢粉：“师哥当年就是心软，没把这群蝼蚁……”话还未说完，他猛地从袖中射出数张符纸，悬棺上的符咒刹时被扑灭。顷刻间，气根狠恶抽搐起来，古榕树芯深处传来如擂鼓般的心跳声，仿佛这棵陈腐的榕树被注入了某种险恶的生命力。老陈俄然痛苦地掐住本身的喉咙，我惊骇地发明，他的皮下竟有凸起的根须在游走——是水银毒与木气相互感化，正在将他转化成树人。

就在这时，罗盘天池中俄然发展出菌丝，磁针缓缓转动，指向悬棺群中的坤位。我见状，毫不踌躇地踏着气根纵身跃起，在靠近指定棺木的刹时，用力将桃木剑刺入此中。顷刻间，树芯迸收回七道年轮状的光波，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，将四周的统统覆盖此中。斗笠人操控的腐尸在光波中刹时化为齑粉，他腰间的貔貅石兽也回声炸裂，夜明珠滚落，滚入了树根的裂缝当中。

双鱼铜门紧闭的裂缝间，缓缓排泄一缕缕充满朝气的绿雾，那雾气中满盈着腐叶的气味，却又稠浊着一股奇特的檀香，似是从悠远的奥秘之地飘来，无端挑逗着人的嗅觉神经，让人既猎奇又模糊不安。我本能地伸脱手臂，一把按住想要冒然上前的老陈，眼神紧紧盯着那扇奥秘的铜门，心中尽是警戒。思考半晌，我取出五帝钱，用力抛向空中。只见那五枚货币落地后，竟诡异地摆列成东方苍龙七宿之形，与我们此前在金殿所见的星图遥遥照应，好像一场超越时空的奥秘对话。我心头一震，《催官篇》中“乙木逢辰化为蛟”的记录刹时涌上心头，这无疑明示着前刚恰是木气浓烈、固结会聚之地。

就在铜门轰然开启的顷刻，无数虬结的气根如冬眠好久的巨蟒，张牙舞爪地劈面而来。我反应敏捷，刹时抽出桃木剑，狠狠斩断劈面而来的藤蔓。可就在藤蔓汁液溅落在《撼龙经》上的刹时，本来无字的帛布上竟缓缓显出一行新字：“建木通天，以血为引。”我还来不及细想，身后便传来斗笠人越来越近的咳嗽声。我转头望去，只见他那曾被解冻的右臂竟生出木质纹理，指尖还绽出嫩绿的新芽，仿佛正在经历一场诡异的演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