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契书（倒叙至起点）[第1页/共3页]

“这不过是东北五仙家的小把戏。” 老陆冷冷一笑，袖口刹时涌出一群纸人，它们衔住红布殓文，抛入了炭盆当中。火光腾起的刹时，窗别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，那两人的手腕以诡异的角度反折，仿佛被无形的线绳操控着，将土铳塞进了本身的口腔。

虎子心领神会，立即甩出武装带，铜扣精准地击中了窗外人影的喉结。伴跟着一声惨叫和重物坠马的声音，剩下的两人慌乱当中朝着我们的窗内掷入了一个东西 —— 那是一个正在滴血的黄鼠狼头颅，断颈处缠着一块写满殓文的红布。

虎子嘲笑一声，伸手拔出腰间的军刺，用锋利的刃口挑开了火漆封印。羊皮卷缓缓展开，收回了近似骨节错位时的脆响。在密密麻麻的朱砂符咒之间，一幅青铜椁的剖面图正排泄赤色。与此同时，老陆放在炕席上的罗盘俄然猖獗地转动起来，磁针直直地指向我怀里抱着的《两周金文考》。

现在，契书上的长生樽正在排泄血露。老陆俄然用鱼符的边沿划开我的虎口，将血珠滴在了樽耳的位置。羊皮刹时狠恶地抽搐起来，靛青色的殓文如同活蛇普通游向伤口，在我的皮肤上重新构成了西周金文：“以魂饲器，器活则主亡”。

“子时三刻，” 老陆抹了抹嘴角的血丝，声音沙哑地说道，“地眼开。”

“瞧瞧这个，” 虎子的食指重重地敲在卷首的九宫图上，他脸上的刀疤在火油灯昏黄的光芒映照下，泛着好似尸蜡般的油光，“这但是姬姓宗庙的地宫构造图，凭这个，都能买下半座沈阳城了。”

我看着他军靴上干枯的血迹，那色彩是长白山特有的赤铁矿红。就在这时，老陆从碑阴转了出来，他黑袍的下摆沾着冰凌，枯瘦的手斧正把玩着半枚青铜鱼符，而这鱼符与现在契书上的火漆纹样竟完整分歧。

这时，我才发明契书上的血渍竟然构成了新的图案。本来的九宫格变成了三重同心圆，圆心处闪现出一个恍惚的樽形表面，恰是父亲条记里提到的 “长生樽”。老陆用罗盘压住不竭抽搐的羊皮卷，磁针在樽口位置猖獗地跳动着。

“七重椁，九道锁，” 老陆枯瘦的手指划过我《两周金文考》的扉页，那边有我用红笔圈出的 “饲器” 二字，“最凶恶的，向来都不是构造。”

虎子俄然猛地扯开军绿色背心。贰心口处弹孔状的疤痕里，鲜明嵌着半片青铜樽耳：“四六年长春，我带领的工兵连炸开了伪满国库的地窖……” 他的指尖用力抠进皮肉，“三百个兄弟的血肉喂饱了这玩意儿，就我一小我爬了出来。”

“鱼合适，地宫开。” 老陆说着，将另半枚鱼符按进了盗洞边沿的冻土当中，冰层刹时像蛛网一样皲裂开来，“但还缺个能识得殓文的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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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陆的罗盘 “咔嗒” 一声裂开，暴露了夹层里的樽腹残片。当三块碎片在契书上拼合的刹时，羊皮俄然腾空而起，胎毛根根直立，就像一只发怒的刺猬。纸人们猖獗地撕扯着本身的身躯，用碎屑在墙面上拼出了地宫甬道的立体图 —— 人牲的颅骨铺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，每一处星位都涌动着汞溪。

“癸水位埋着引魂幡，” 老陆用指甲划开契书第二层的夹棉，暴露了底下靛青色的殓文，“得找个懂鸟虫篆的人来破译祭器上的铭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