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铜铃惊梦启玄机[第1页/共2页]
但是,他的话音还未落,整栋屋子俄然狠恶震颤起来,墙壁收回不堪重负的嗟叹,仿佛随时都会坍塌。供在神龛里的鎏金观音像哐当一声倒地,檀香炉里的香灰腾起三尺高,在空中构成一团诡异的灰雾,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肆意搅动。我踉跄着扶住八仙桌,眼睁睁看着墙上那幅传承六代的《万里江山图》排泄暗红液体,墨色山川在血渍中扭曲成狰狞鬼面,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画中摆脱而出,将我吞噬。
我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,掌心的盗汗已经将手机沁湿。通信录里“林青梧”三个字,在黑暗中幽幽发亮,仿佛是现在独一的但愿。我颤抖动手指拨通了电话,拨号声响到第三声时,那边传来了林青梧清冷的声线,固然他死力禁止,但我还是听出了那一丝不易发觉的紧绷:“玄关血砂漫过第几块砖了?”“第三块阴阳鱼的位置。”我死死地盯着地上那片猩红,那边本该嵌着祖父从五台山请返来的开光八卦镜,现在镜面却蒙着一层青灰色的雾气,模糊可见镜中倒映着一张扭曲的面孔,那面孔五官扭曲,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着,说不出的可骇。“安然扣裂了七道纹。”我声音颤抖地弥补道。
“别上楼。”林青梧的声音蓦地凌厉起来,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,“去厨房取海盐围着主卧床铺洒三圈,现在就……”
凌晨三点的月光,穿过雕花窗棂,在青砖地上投下支离破裂的影子,那影子在阴暗中扭曲、闲逛,仿佛无数只鬼手在黑暗中张牙舞爪,仿佛随时都会将我拖入无尽的深渊。我的右部下认识地摸向颈间,那块伴随了我三十年的和田玉安然扣,现在冷得像一块冰,寒意直直地透入骨髓。这安然扣是祖父临终前,用他那干枯如柴的手指,颤颤巍巍地系在我脖子上的。还记得当时,他浑浊的眼睛里,闪过最后一丝腐败,沙哑着嗓子,用尽最后的力量对我说,这玉能镇住我命里的七杀格。可现在,玉坠大要爬满了蛛网般精密的裂纹,脆弱得仿佛悄悄一碰,就会碎成齑粉。那些裂纹在月光的映照下,泛着诡异的青光,透着说不出的不祥。
就在这时,阁楼俄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,那声音沉闷而厚重,像是有人把装满文籍的樟木箱推倒在地。我握紧手机,缓缓转向楼梯,月光刚幸亏现在被乌云淹没,整座宅子刹时堕入一片乌黑。黑暗中,二楼传来指甲刮擦木板的声响,吱呀——吱呀——这声音常日里听惯了,只感觉是老宅的平常动静,可现在在这死寂的夜里,却让人后颈发凉,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我的一举一动,每一道目光都带着寒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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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赤脚踩上地板,脚底刹时传来一阵黏腻的触感,紧接着,一股浓烈的腥甜气味钻进鼻腔。我低头一看,只见玄关处的血砂阵不知何时漫溢开来,朱砂混着黑狗血,在空中蜿蜒出诡异的纹路。那纹路扭曲回旋,像极了那天林青梧用罗盘测出的“白虎衔尸”局。半年前,这栋百年祖宅就开端几次现出恶兆,阿谁老是穿戴月白长衫的风海军,一脸凝重地警告过我:“七赤破军星入中宫,来岁惊蛰前若不改局,轻则家破,重则……”他的话还没说完,窗外的乌鸦俄然收回一声凄厉的啼叫,那叫声划破夜空,惊得我浑身一颤,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,紧紧揪住了我的心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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