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六章 吴钩霜雪[第2页/共6页]
樊宁耸耸肩,表示无所谓,又道:“总之,你们若敢委曲了薛郎,我即便豁出命去不要,也要让你们更加了偿,你们好自为之罢。”
“是……但是……”张顺欲言又止,“贤人俄然降罪,薛明府他……被下狱了……”
樊宁秉着气,佯装是熟睡中翻了个身,俄然甩手向屋顶处飞出袖剑,只听“啊”的一声惨叫,一黑衣人如同转动的圆木般顺着倾斜的房顶滚下,“咚”的一声沉沉落在了地上。
放逐之刑于律法上仅次于极刑,乃是极重的科罚,要阔别故乡,被差遣至边疆之地,饱受风霜盛暑培植,乃至有人以为不如脑袋落地来得洁净痛快。可樊宁冷傲绝伦的小脸儿上毫有害怕之色,反问道:“就算三万里又如何?请各位官爷开恩,准了民女所求,就将我与薛明府一道收押罢!”
四人不与她多话,敏捷取出兵器,黑布一揭,竟是四柄丈长的陌刀,不待樊宁摆出架式,便径直向她劈扫过来。樊宁手中的障刀仅长尺余,只能略作抵挡,底子没法伤及对方,见冷白的刀刃近在天涯,她不得不如灵动的猿猴般以手撑地,向后翻滚躲过一劫。
不太短短的一刹时,薛讷思虑很多,他顾不上去想樊宁打动话语背后藏着甚么样的情素,只怕她被缠累,朗声道:“你我虽了解得早,但薛某断此案,乃是受太子殿下嘱托,与你并无干系。此案由右肃机与三司长秉公受理,毫无公允,你本就是被冤枉的,不会受薛某之事的影响拖累。你莫要惊骇,别说傻话,早些回家去罢。”说罢,薛讷不再给樊宁辩驳的机遇,深深望了她一眼,回身独自向后堂缧绁处走去。
樊宁乜斜了李媛嫒一眼,没有再接腔,内心想着万不能因为本身连累了薛讷。转过两个路口,马车驶至崇仁坊外,樊宁撩开车帘看了看,开口请辞:“就送到这吧,前面有驿站,我恰好去借匹马。”
“真是个趁手的玩意”,冰冷的刀锋倒映出樊宁冷峻的面庞,她倾世的美中带着三分邪气,挥刀指向仅剩的那名黑衣刀客。
李媛嫒抱臂上前,看着樊宁讽道:“在狱里另有工夫梳洗打扮?你也是够短长……快别在这点眼了,还嫌围观的人不敷多?先跟我上马车,分开此处再说。”
但是日天还未亮,他便醒了过来,梳洗后在书房中来回踱步,手中半卷着书,却一字也看不出来,略显心焦地等候着京兆尹府传来动静。
“你明白就好”,樊宁打断了高敏的话,不再理睬他,翻身上马,一阵风似的向终南山方向驶去。
“阴魂不散”,樊宁小声嘀咕,冷脸问道,“找我何事?”
哪知那两个武侯正葫芦而笑望着他,薛讷一怔,心想他们只怕觉得樊宁与李媛嫒是在争风妒忌。也是了,一个是可谓绝色的青梅竹马,一个是高贵不凡的国公府令媛,不知多少人觉得薛讷夹在此中摆布逢源,薛讷也没法回嘴,轻叹一声,兀自向后院牢房处走去。
李媛嫒不知樊宁憋着甚么样的苦衷,天然没法了解她此时的焦灼。樊宁气得小脸张红,只想拧她,却又碍于有事相问,无法地随李媛嫒上了马车。
自古判官审案,唯有喊冤告饶的,从未见过闹着让人捉的,三司长官面面相觑,不知当如何结束,倒是一向沉默的高敏开了口:“樊宁,你可晓得,薛明府的罪过一旦坐实,但是要被放逐三千里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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