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3.番外―相依[第3页/共4页]

左卿辞的眉梢多了一丝轻诮，“连累甚么，威宁侯一心搜你，哪有工夫管她，随后勤王雄师入城，她就勾上了英宣伯的侄子楚寄，现在风头比畴前更胜。不过她与翟双衡另有笔昔日风骚帐，弄得这对老友几乎反目，还是顷怀从中补救。这女人机警狡侩，不管何种地步，自有体例周旋，用得着你操心？”

一柱香的时候，山雨从疏落的几点转成了麋集连珠，浇得草木山石透湿，左卿辞寻了一处凸起的山壁躲雨，不一会，一个娉婷的身影从另一处奔来，也突入了此处，两下一见，俱是一怔。

左卿辞不觉得然，“不就是承信伯的儿子曹恪？此人除了脑筋笨点，还算朴重威武，应当错不到哪去；他爹倒很夺目，就算小伉俪有了争闹，有这个公公镇着，晴衣能受甚么委曲。”

没人晓得这一场抵触，数年后非烟嫁给非印，伉俪和谐敦睦，她用心研习，医术更加高深。鬼神医近年沉迷醉乡，来谷中求医的病人多数是非烟诊治，极受世人尊敬，几近已接掌了方外谷。

左卿辞探触她的臂肘，见她确切没有痛色，这才放下心，听得话语一望，不由好笑，当年在南缰流亡，逢大雨两人顶着蕉叶狼狈万状，滋味毕生难忘。“我还真没留意过，谷中竟然也有这么大的叶子。”

非烟从恍忽中回过神，脱口而唤，“非印！”

非烟与丈夫在火线而行，心底安恬安好，也有一份轻怅的感慨。

左卿辞的态度不远不近，对答数语后分道而行，回树屋除了外套长靴，环顾一圈，将散落的医书扔回堆角，“这是我少时所居，没如何变，师父又喝醉了，只要等明日再问。”

苏云落汗颜，嗫嚅道，“刺杀威宁侯也不满是为她，何况没能到手，说不定还让她受了连累。”

非烟定下神，拂去他襟上的芒草，“师弟恰好也来采药，该多携一把伞。”

这一次，仍然是她突破了沉寂，“师弟成熟了，还娶了老婆，师父与我都很欢畅。”

灵药善于边崖下的青圃，借六合湿气而育，必须以玉剪切采，半日内煎服，方生功效。左卿辞熟知地径，懒得唤药仆，按着影象寻了畴昔。

左卿辞看在眼中，啼笑皆非道，“你担忧甚么，我爹自知功高震主，光荣过盛，天子久了终会疑忌，唯有远遁才气保全，决意如此施为，又不是我逼迫他。”

传闻谷中圣手云集，医术如神，不管多重的伤均能起死复生，但是谷主鬼神医脾气古怪，毫无医者仁心，一旦分歧意，纵是来者奉上令媛，各式哀告，也得不到涓滴救治，长途跋涉而来却死于谷口的求医者不知凡几，令人嗟叹。

雨势已经垂垂小了，左卿辞自不会要伞，也不在乎衣衫沾湿，当下辞了两人，安步行出。

非烟是鬼神医的首徒，比左卿辞略长。

左卿辞默了半晌，道，“你说得不错，但是我偏生得太像我爹。”

非烟大出料想，顿时怔住了。

左卿辞慢条斯理的收针，为她替代热巾敷绑，好一阵才道，“我本想弄死她，算你还晓得分寸，罢了。”

左卿辞知她瞧见，也不避讳，“是我师父暮年收的养子，名唤非印，现在算得上半个谷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