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rt258 血绣残章[第1页/共3页]

江心白雾裹着鱼腥漫上船埠，段怡安旗袍下摆的盘金绣已被青苔染成茶青。她俯身用银簪扒开浮尸指缝，一枚鎏金铜纽扣滚落石缝——这是重庆军政要员特供的戎服袖扣。远处马蹄踏碎薄冰的脆响逼近时，督军府玄色轿车甩出的铜烟灰缸砸中尸首右手，泡胀的食指回声爆裂。

李黎的军靴碾碎青苔而至，腰间银铃随法度震颤。他扯开浮尸衣衿，肋下三寸的"；易世坊"；火漆纹令刘厢瞳孔骤缩。尸首耳后腐臭皮肉间，昭和十三年制的"；菊水"；弹头正卡在颧骨凹槽。

刘厢的折扇穿透雨幕，扇骨钉入刀疤男人曲池穴。李黎的军靴踏碎竹篓，扯出昏倒的孙先生："；牵机毒入肺腑，需磁石引渡。"；他扯开刺客衣衿，胸口火漆纹恰是易世坊当票标记。

"；段蜜斯对凶器很有研讨？"；

"；令尊把我们炼成活帐本。"；刘厢咳着血解开长衫，后背纹满典当记录。三十七枚磁枢在祭坛摆成北斗阵，每块后背都刻着易世坊当票编号。段怡安翻开圣经夹层，泛黄的产妇名册里，"；李周氏"；的指印与刘厢折扇印泥同源。

段怡安趁机抽出博古架暗屉，染血的航路图标注着黑石礁方位。李黎的银铃俄然自鸣，铃舌指向周延宗皮靴——鞋跟暗格掉出半块磁石，刻着刘厢的执笔人编号。

"；三号仓的青铜鼎寅时要开光！"；刀疤男人抬高嗓音，颈侧旧伤疤随说话爬动。朋友咳嗽着调剂肩带，三短两长的暗号节拍让段怡安握紧银簪——这是王掌柜验收磁石时的特定哨音。

"；新京落樱町军器库失窃案。"；李黎的佩刀挑起弹头，刀尖转向刘厢咽喉，"；这批货经了易世坊的手吧？"；

福源茶馆的湘绣门帘渗入喷溅状血迹，段怡安指尖抚过八仙桌弹孔。紫檀木纹里的硫磺残留显现凶手利用便宜火药，但窗柩破口的铁屑却来自日制手雷。她退到博古架前，暗格里滚落的碧螺春茶渣中，裹着与荷包同源的银丝。

李黎俄然按住尸身右臂，戎服袖口滑落，暴露他小臂一样的锯齿状疤痕："；昭和十三年冬，南京中心病院。"；他扯开领口，锁骨下的磁石片正与尸身胃中物共鸣震颤，"；德国大夫说这是最新镇痛疗法。"；

段怡安后撤的鞋跟卡在青石凹槽，半卷浸血丝帛弹射而起，堪堪挂在她的盘花扣上。展开的苗绣残片里，九黎王冠的金线泛着寒光，暗红丝线绣着的《血誓经》第七章竟异化重庆兵工厂弹药配方。腥风掠过耳际，月白长衫的刘厢腾空跃下栈桥，折扇"；唰"；地展开，吸附住即将坠地的朱砂蜡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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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延宗的左轮手枪顶住她后腰，皮靴上的浆泥还带着浮尸特有的腥臭。他佩刀挑开茶渣，银丝在晨光中显出磁粉光芒："；这类湘绣针法，全部芷江只要段家药铺的绣娘会使。"；

雾中俄然传来铁链拖曳声，九具浮尸被浪涛推上浅滩。段怡安扯开第二具尸身的衣领，"；夜枭-37"；的刺青正在锁骨下渗血。刘厢的折扇俄然压住她手腕："；段蜜斯请看尸首舌苔。"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