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rt241 识破[第1页/共2页]

暴雨冲刷着老宅的雕花窗棂，暗室里的樟脑味混着铁锈腥气。刘厢的指尖刚触到档案袋封口，梁国明俄然按住他的手背。白叟掌心的温度非常冰冷，像刚从墓穴里爬出来的尸身。

雨又下了起来，远处传来汽笛的长鸣。刘厢望着货轮残骸冒出的黑烟，俄然想起梁国明推开暗室门时，墙上影子比本体快了半拍——就像三十年前某个雨夜，他在金三角见过的双面间谍。

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，刘厢抓着帐本跃入浑浊的湄公河。身后冲天火光里，仿佛有无数银蛇在灰烬中游走。当他鄙人流浅滩醒来时，李黎正用放大镜研讨帐本边沿的压痕——那是个残破的蛇缠星图腾，与段怡安胸前的刺青完美符合。

"；翡翠观音里的帐本，"；李黎俄然用钢笔尖挑起段怡安的一缕鬓发，"；记的不是黑金，是六十年前缅共藏在湄公河的地雷漫衍图吧？"；

"；货轮要沉了。"；老者俄然扯动铁链，暗格中升起成捆的TNT火药，"；奉告怡安，她父亲从没叛变过抱负..."；

"；从你对着观音像行合十礼。"；梁国明笑着扯开唐装，防弹衣上嵌着三枚变形的弹头，"；真外孙女六岁被游击队殛毙时，我就等着这天——"；

"；我父亲？"；段怡安的枪口第一次呈现偏移。棺中人的面庞与她打扮镜里的倒影有七分类似，唯独眉骨处的弹孔粉碎了这个镜像。

爆炸声从后院马厩传来，气浪震得水晶棺嗡嗡作响。刘厢拽着段怡安滚到博古架后，明朝青花瓷瓶在弹雨中迸裂成无数暗器。李黎趁机翻开地板暗门，霉味裹挟着地下河的湿气涌出。

"；本来野人山真正的货色是这个。"；李黎用匕首挑起块膏体，1887年的东印度公司钢印在阳光下闪现，"；梁国明不是厨师学徒，是殖民期间最后的鸦片大班。"；

刘厢的瞳孔突然收缩。二十年前在金三角，他见过一样的暗号——那是缅共残部与暹罗军器商的买卖信号。余光瞥见段怡安左手小指内侧的茧子，那是长年扣动扳机留下的陈迹。

湍急的水流将两人冲进湄公河支流。晨雾中，生锈的货轮像头停顿的巨兽。刘厢攀上锚链时，闻声底舱传来熟谙的滴答声——三十年前的老式发报机，仍在发送永不到达的电波。

"；顺着暗河能到船埠！"；梁国明将翡翠扳指抛给刘厢，"；货轮底舱第三集装箱，有你们要的本相。"；

段怡安手中的勃朗宁微微颤抖，枪口在刘厢和李黎之间游移。窗外闪电劈开夜幕，照亮她颈间蛇形胎记——那纹路竟与档案袋火漆印上的徽记完整符合。

"；外公，该收网了。"；她的声音俄然变得沙哑，枪管悄悄敲击檀木箱，"；易世坊要的向来不是活人，是1953年消逝在野人山的那批..."；

老者颤巍巍抬起脸，左眼窝里的翡翠义眼映出刘厢震惊的神采——这张充满伤疤的脸，与梁宅老照片里的年青梁国明有八分类似。

梁国明的龙头杖重重杵地，暗室墙壁回声翻转。成排的日制三八式步枪在防潮箱里泛着寒光，枪托上"；昭和十六年"；的铭文清楚可辨。最深处的水晶棺中，穿缅共礼服的尸身双手交叠，胸章上退色的红星旁别着枚银蛇戒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