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rt16 前尘事了[第3页/共4页]

当强光消逝时，乌木头骨已然粉碎。段怡安手中的银锁与血玉镯完美符合，锁芯弹出的银针刺入她眉心。剧痛中，宿世的影象如潮流涌来——本来李昭剜心立契，恰是为了将罗焕的谩骂封印在易世坊地脉。

"；时候到了。"；梁以涵的声音俄然变得空灵。她的嫁衣灰烬中升起二十七盏白灯笼，每盏灯笼都映出个执笔人的灵魂。当最后那盏灯笼飘向古井时，刘旖诺胎记的刺青俄然脱落，化作血蝶栖在段怡安肩头。

血液滴入星象图缺口的刹时，地宫墙壁轰然倾圮。世人跌进湍急的暗河，河水裹挟着森森白骨涌向未知的深渊。梁以涵的嫁衣在水中伸展，纸人化作白绫缠住礁石。当世人攀上河岸时，面前鲜明是易世坊荒废的后院。

"；是换魂钉！"；段怡安银剪绞断红绳，"；罗焕把刘旖诺的命格钉在了宿世因果里。"；她将血玉镯按在头骨眼眶，玉面闪现的光影中，鲜明是光绪年间罗焕剜心的场景——那颗心脏正跳动着刘旖诺胎记的纹路。

刘旖诺俄然指着女尸的耳坠："；段阿姨，这个玉坠的斑纹...和您银锁后背的暗纹一样！"；孩子话音未落，女尸的眼皮俄然颤抖，浑浊的眼球转向段怡安的方向。嵌在墙中的四肢开端挣扎，砖石裂缝里涌出腥臭的黑血。

段怡安撬开乌木匣，匣中黄绸包裹着半块头骨。头骨天灵盖上钉着七枚银针，针尾红绳系着的桃木人偶正在啃咬绸布。刘旖诺俄然捂住胎记蹲下，孩子周身闪现出二十七个赤色掌印——每个掌印都对应着头骨上的针孔。

"；是往生井！"；李黎指向地宫西北角。充满抓痕的古井中传来指甲刮擦声，井绳俄然自行转动，拽上个渗入血水的布袋。解开三层油布后，暴露个青铜锻造的婴孩棺椁——棺面阴刻的送葬图里，抬棺人皆没有五官。

"；去古戏楼！"；段怡安拽起瘫软的梁以涵，"；这些骸骨在重演当年镇水典礼，戏台下的八卦祭坛才是阵眼。"；她扯下嫁衣金线，将血玉镯与银锁捆在一起。两件器物相撞的刹时，滇池水面闪现出戏楼倒影，楼顶飘着二十七个赤色灯笼。

段怡安翻开戏台木板，祭坛凹槽中的血玉镯正在熔化。当玉液漫过七星位时，二十七个赤色灯笼俄然坠地，每个灯笼里都滚出个桃木人偶。刘旖诺怀中的银锁狠恶震颤，锁芯弹出枚银针，针尾刻着的苗文与灯笼上的血字如出一辙。

地宫腐气熏得人睁不开眼。段怡安擦亮火折子，火光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执笔人画像——每幅画像的瞳孔位置都钉着银针，针尾拴着退色的红绳。刘厢用翡翠粉末抹过墙面，粉末触及红绳刹时，整面墙俄然排泄玄色黏液。

井水在梁以涵入水的顷刻固结成冰。段怡安砸开冰面，发明水下竟藏着间石室。墙上用血画着历代执笔人的画像，段怡安宿世的肖像正缓缓转头，眼眶中淌出的血泪在石板上汇成"；棺启契毁"；四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