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章 画地为牢[第4页/共4页]

“她一贯如此。”江陵并不急于解释，伏下身子面向少女的方向，一脸厉色，“星星呢？”

少女手举碗碟盈盈一笑，音色与其人一样柔滑甜香：“饿了么？饿了就该吃。”

沈繁星死了，死时脸孔全非狰狞可骇。她被人剥去了面皮扒净了衣衫弃尸此处，落空了活力的躯体早已冰冷生硬。

桌上的翡翠玉盘里堆叠着方才烘培出炉的各式糕点，潜身桌旁聆听琴音的少年指尖随便移至玉盘边沿，而后轻点上行，终究从盘中顶部拾起一块圆形小饼，凑在鼻尖前嗅了嗅，随后一口将小饼咬开，口中含混道：“洹姐，此次禾香居的月饼不是你本身亲身去选的。”

靳清冽满身高低除却双眼，便无一处能够自主活动，饭菜汤汁立时横流，溢满她的脸颊，滚落她的衣衿。

可他也只要来到暗香阁，置身许洹儿的小筑内，在姐姐面前，他方能卸下统统的假面，褪去无尽的假装，无拘无束做回真正的本身。也只要他的姐姐许洹儿能包涵他的在理取闹率性妄为。

江陵可贵所言非虚，数月前他也曾拜访暗香阁，不过那一次，他拖着浴血的身躯晕倒在了许洹儿的小筑门口。

许洹儿背对“沈繁星”，保持坐姿不置一词，却俄然吹熄了桌上的烛火，房内顷刻乌黑一片。

少女仍旧笑面相对，将盘中的残羹剩肴齐力倾灌，对靳清冽道：“没饱么，没饱就该多吃。”

先前那龟奴酒饮得太多连连起夜，此番恰逢许洹儿与霜鸿比武，许洹儿便在他耳侧叮咛两句，叫他好生埋葬星星的尸首。

许洹儿妙目冷凝，悄悄移步江陵身后，数月不见，他又清癯了很多。女郎素手擎上少年肩胛，而后在少年腰际顺势一抽，少年一袭朴实长衫随即滑落许洹儿掌中。

“胡说，你向来浅眠，怎会对周遭景况一无所觉！”许洹儿的感情难以自控，失声而泣，“你当时未醒，清楚是晕了畴昔……”

“你的嘴巴老是这么刁。”女郎罗摆轻摇坐于少年身侧，举手投足风韵无穷。

女郎素指轻抚着少年颊畔肆意垂散的发丝，将之再次送回了少年束发的布带当中，一双秋瞳密意凝睇着少年：“武林盛事召开期近，天然是繁忙的。”

过未几时，霜鸿奔逃无门，已累得长叹短叹，而许洹儿柳腰轻扬，罗衫漫舞，美目中尽是凌厉神采，不脱手，不过招，却叫霜鸿无计可施。

江陵此时似是方才被少女的哭声吵醒，和衣落地循着声源缓行至许洹儿身边。

“嗯……同以往一样，走过来。”少年云淡风轻垂眸含笑。

朱元璋布下的局已传至孙儿朱允炆手中，分开琉璃谷的姐弟二人各自投入任务。江湖中人只道许洹儿为都城名/妓，却不知董砚棠对许洹儿的身份之便善加操纵，很多江湖中的第一手谍报都于暗香阁内第一时候获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