疏肝养血的文人雅韵[第1页/共2页]
从刚烈到美好的范式转换
当夏季的蝉声代替了春日的燕语,绣竹轩的药圃里,柴胡已结出颀长的蒴果。叶天士摘下一枚,放在掌心悄悄揉搓,褐色的种子簌簌落下,像极了才女诗稿上的点点墨痕。他俄然明白,中医的精美正在于这般因地制宜、因人制宜——北方的柴胡多用于解表升阳,到了江南,却借醋炙之法,化作养血疏肝的灵药,正如分歧的水土养出分歧的草木,分歧的情面催生出分歧的医道。
肝郁处的养血玄机
天士拓展:
清朝康熙年间的姑苏春日,总带着几分湿漉漉的诗意。绣竹轩的湘妃竹帘被东风掀起一角,暴露室内临窗的绣绷——素绢上半枝墨梅尚未绣完,针脚间落着几片鹅黄色的柴胡花,倒像是从绷架外的药圃里偷跑出去的春日精灵。叶天士握着面前才女的手腕,指尖触到的脉搏如琴弦轻颤,细弱中带着模糊的涩滞,好似她案头未干的诗稿,字里行间尽是"帘卷东风人独立"的寥寂。
药童阿蘅在西配房炮制柴胡时,全部绣竹轩都浸在镇江香醋的幽微酸香里。叶天士特地交代:"须用三年陈的香醋,以竹筷蘸之能挂壁,方得醋之精华。"只见阿蘅将柴胡饮片铺在桑皮纸上,浇上温热的香醋,待其吸尽后,再入紫铜锅中文火慢炒。柴胡的青苦与醋的酸香在锅中相遇,竟如知己相逢,前者的刚燥垂垂被后者的柔润中和,化作一种清冽而不凛冽的香气,像青梅初熟时掠过篱笆的风。
丹方里的文人雅韵
才女的月红色衣袖滑至肘弯,腕间暴露的肌肤比绣绷上的素绢还要惨白,却在胁肋处笼着层薄红,如同初春的桃花被细雨浸得透了。"自去岁霜降后,月事便错后旬余,"她轻声感喟,指尖无认识地绞着帕子,帕角上绣的并蒂莲已被揉得变形,"每至傍晚,胁下便胀闷如塞,连琴弦都按不响了。"
1、绣绷春愁:
暮春的细雨飘进绣竹轩时,才女的绣绷上已添了新图:几枝醋炙柴胡旁,斜斜缀着当归与白芍,叶片用黛色勾边,花蕊却染了淡金,好似叶天士药方里的配伍玄机。这类将草木特性与文情面志相融会的用药聪明,在清闲散的加减中达到了新的境地——柴胡不再是解肌退热的"悍将",而是化身成疏肝养血的"雅士",以醋炙后的温和之性,抚平江南文人因思虑过分而致的肝脾平衡。
多少年后,当吴门医派的弟子们提及"清闲散的醋炙柴胡",总会想起叶天士在绣竹轩中凝睇柴胡花的阿谁春日。那株在东风里摇摆的柴胡,带着文人的雅韵与医者的匠心,今后在中医的丹方殿堂里,留下了"疏肝养血"的美好身影,让后代之人晓得:一味药的演变,本来能够这般文雅,这般贴合六合人的细致脉动。
三今后,才女第三次服药时,叶天士特地让阿蘅用雪水烹茶。白瓷碗中,醋炙柴胡与当归、白芍共舞,深褐色的药汁里浮动着几丝浅红,像初春的溪水熔化了胭脂雪。才女轻啜一口,先是醋香裹着柴胡的贫寒在舌尖打转,接着当归的温润如丝绸般滑过喉间,最后白芍的酸敛化作淡淡的回甘,逗留在舌根——这滋味竟与她案头的碧螺春有异曲同工之妙,贫寒中带着柔润,恰如苦衷被悄悄伸展,却又留不足味。
炮制中的刚柔之辨
笔锋一转,在"柴胡"后添上"醋炙"二字,又缀上"当归身、杭白芍、炒白术"。当他写下"煨姜三片,薄荷少量"时,窗外的柴胡花刚好落在砚台上,金黄的花瓣沾着墨色,竟像幅天然的本草图——柴胡的伸展,当归的柔润,白芍的敛静,在他的设想中垂垂融会,如同春日里的风、雨、阳光,共同催发着草木的朝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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