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凌草尖的药魂[第1页/共2页]
供桌上的三盏药汤在青瓷碗里悄悄蒸腾。首盏健脾汤用的是晨露浸泡的怀山药,汤色乳白如羊脂,大要浮着几粒炒白术碎末,如落雪覆在春水上——这是遵循《令媛食治》“脾胃衰弱者,宜常服山药粥”改进的汤剂,特地选用焦作垆土山药,断面的“金心玉边”在光芒下清楚可见。次盏安神饮盛着深虎魄色的药液,远志与柏子仁的碎粒沉在碗底,蒸腾的热气里飘着淡淡杏仁香——叶承天记得《令媛方》治虚烦失眠,必用“远志去心,柏子仁炒香”,而这碗药里的柏子仁,恰是取自庙前千年古柏新结的果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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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他将三盏药汤按“天平生水,地六成之”的方位排定,俄然发明泥像左手按的《令媛方》册页,竟似被轻风翻开一角,暴露“大医精诚”篇末那句“见彼忧?,若己有之”。墨迹在烛光下泛着朱砂的暗红,与供桌上药汤的热气缠绕,恍忽间,册页上的笔墨仿佛融入汤中,化作千万个藐小的“医”字,在碗口回旋不去。
暮色从殿角漫上来时,叶承天瞥见第三盏空杯里,不知何时积了两滴露水,刚好落在杯底药篓的提手上,像极了悬壶济世者眼角的泪光。张道长在旁低声诵念:“真人曾言‘药有君臣,人无贵贱’,这空杯之礼,便是要医者永久记得,天下另有未愈之病,人间仍有未暖之心。”话音未落,殿外药圃传来夜露坠地的轻响,与供桌上药汤的咕嘟声应和,如同千年之前,孙思邈在百家岩下熬药时,山风掠过药篓的沙沙反响。
末盏空杯摆在最右边,白瓷杯壁映着摇摆的烛影,杯底用朱砂绘着极小的药篓图案,篓口朝着泥像方向。叶承天摆这只空杯时,指尖在杯沿停顿三息——他想起三年前在汶川义诊,见过太多当代医学尚未霸占的疑问杂症,《令媛方》里“世有愚者,读方三年,便谓天下无病可治”的警示,现在竟在空杯的倒影里格外清楚。这只空杯,是给“消渴”未绝的世人留的,是给“症瘕”难消的病者留的,更是给统统在医道上永不止步的厥后者留的。
大殿玄仪:
“真人当年在百家岩采药,见山民多患喉痹,便用这冬凌草煎水,七日而愈。”张道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惊落梁上灰尘,“厥后百姓称它‘药王草’,泥像便依了这典故。”叶承天指尖轻触供桌边沿,俄然想起《令媛方·卷六》里“治喉痛,冬凌草捣汁,入蜜少量,细咽之”的记录,目光顺着泥像衣纹游走,见袖口处暗刻着太行山脉的表面,七十二个小点星罗棋布——恰是《令媛方》中收录的本地草药产地。
殿内烛火忽明忽暗,将孙思邈泥像的影子投在泥墙上,道袍褶皱里藏着的太行山石青颜料,在阴暗中泛着寒光。叶承天的布鞋刚跨过门槛,便被泥像右手的细节定住脚步——那不是常见的灵芝或丹丸,而是茎秆挺直的冬凌草,五片锯齿状叶片上固结着树脂,在烛火下像冻住的晨露,细看竟能辨出叶片后背的绒毛,与庙后药圃里发展的植株分毫不差。
叶承天退后半步,望着泥像衣摆上绣的十二道药草纹——当归的伞状花序、黄芪的蝶形花瓣、牛膝的轮生叶片,皆是焦作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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