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.八[第1页/共3页]
这话把千古以来绝大多数的人,都给骂出来了。
“这是甚么?”宝玉猎奇地打量,就要伸手去揭,内里林黛玉听到了,开门看他要碰箱子,忽地拉开门,喝道:“不准碰到了!”
黛玉说着,又问:“我问你,你先前说的‘姹紫嫣红开遍’、‘良辰美景’几句,是不是化自戏本子里头的?”
宝玉看黛玉俄然非常感慨模样,晓得她恐怕是不肯议论,就换了话头,问道:“如何说是差了一流?”
但是这些札记仿佛不是叔叔一小我写成。
说着就推她。
黛玉也不看他一眼,独自叫紫鹃:“把箱子放到我床边去罢。”
只是她节制不住本身的手。
宝玉回过神来,没答复,问道:“林女人叫你们做甚么去了?如何不留一个在屋里?看方才你们林女人饭后就睡着,也没小我劝劝她消食。”
前段时候看了札记里夹带的牡丹亭,看了叔叔札记里批的那些俗之又俗的话本,又面红耳赤地看了西洋话本叫做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的,心生妄图,竟然还在宝玉面前高谈阔论起这些话本东西,已是坏了意义。
黛玉嗤笑他:“一个‘银样镴枪头’,能做得出如许好文章?”
宝玉赶紧哀告,她也不再多说半个字,又像是忽地生了气,只一味打发他走,又说:“你如果将我的话同外人提及半点,我再不睬你的!”
她批道:“半点不通。”却又叹了口气。
又说:“出去罢。”
她们俩是抬着一个木箱子来的。
宝玉笑道:“园里姹紫嫣红开遍,如此良辰美景不去赏,却合起眼皮入眠乡。好mm,饭后贪睡易积食。你起来,我们赏花解闷去。”
最后,她想:叔叔已不在了,我不看,谁还晓得这些札记写了些甚么?笔墨尘封,无人赏读,最是可悲。
宝玉揣摩了半晌‘外人’二字,俄然呆了小会,喜不自胜,痴痴地说:“你我的私话,我怎会去叫不相干的人晓得——”
她叔叔作诗,倒是从不讲平仄乐律,涣散无羈,只以抒发本身的情意为要。
宝玉怔了一怔,俄然听她感慨:“......所言不虚,西厢记的确差了牡丹亭不止一流。”
她如许的大师里的女孩子,是不该看这些的。
黛玉道:“公然是牡丹亭里的。我那天偶尔听梨香院有人唱,立足听了一会,就听到‘本来姹紫嫣红开遍,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’、‘良辰美景何如天,赏心乐事谁家院’几句,就呆在花下,俄然不晓得天光那边,满心痛苦。可叹世人只知看戏,难明此中滋味。”
黛玉听了,才懒懒地展开眼:“你见了别人腻味,念了这么多遍西厢记倒不腻味了。”
黛玉自发讲错,脸上一红,竟不肯再说。
他想了半天,内心难过,等紫鹃和雪雁出来,他叮嘱她们今后重视叫黛玉不要饭后贪睡,才低头沮丧地走了。
她翻开了第一页,就见内里写道:“千古多少杜丽娘,不幸世上少梦梅。”
她看了一行,就又是好气,又是好笑,又是心惊。怪不得父亲当年说叔叔是第一等的荡子,混账。
叔叔每本札记的封面,都有一行叔叔的考语,看了这行背叛不肖的考语,黛玉晓得,这一本恐怕是记录婚姻之事、或评点与婚姻之事有关的册本的。
“西厢记好吗?比起那些一味地甚么‘白马银盔的小将英姿勃发,即便有了妻室,疆场上,貌美女将、敌国公主尽都执意委身下嫁’的狗屁来,西厢记可翻了新,辞藻警人,天然是好。但是比起牡丹亭,西厢记又输一筹,输在‘传情达意’上。女儿家的深闺孤单之情,西厢记已比牡丹亭少得三味。情至存亡纯真,西厢记又输牡丹亭四分。只是论起来,情至细致,转而热烈,罗朱之情也不输牡丹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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