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夜审 第二节 伤兵[第1页/共4页]

“报！报！陈述长官！腿肚子被穿了个眼！在，在林县负的伤。”后生子话说得有点颤抖了。

两人瞧见杨棒子出去，瞅了两眼，该喝粥的喝粥，该剥皮的剥皮。

公然，有人叫喊了，不过不是杨棒子，是那后生子，左手够着够着的去摸脚面子，嘴里哼哼唧唧的。

“哪负伤了？在他娘滴甚么地界挂的彩？”

杨棒子说完一阵的嘲笑。后生子脸煞白，睁大了眼睛看着说话的这位，内心揣摩，他咋啥都晓得啊！

怪了，杨棒子本来的一腔肝火，倒还真压住了，笑呵呵地问：“兄弟哪个军队的啊？咋个抗战有功了？咱土棒子一个，见地少。”

看得着吃不上，肚里光火的杨棒子有点无趣地在院子里转了一圈，刚想进屋去找姓冯的唠唠，院门那又闪出去几位处所上的同道，端着簸箕和碗盆，此中两个向正房走来，杨棒子笑上了，嘿嘿，饭来了。

一脸麻子坑的放下粥碗，伸手拿上一块南瓜片，咬下一大口，吃完还舔舔嘴唇。

“快点！快点！长个大黑脑袋就晓得吃！”小梁子吃力地在科长的帮忙下总算是搂住了瓦盆，腾出点空挖苦杨棒子。

“娘滴！老子饿着肚子！还先瞅着他们吃香的！呸！”杨棒子瞅着小梁子搂着山药蛋蛋，盯着簸箕里的蒸南瓜片，闻着科长从他中间闪畴当年，瓦盆里飘出的粥香，黑着个脸恨恨地骂道。

昂首一看，去踅摸饭的小梁子返来了，左胳膊搂着个瓦盆子，右手端着个大簸箕，一脑门的汗，撅着肚子，眼看滑溜溜的瓦盆子就坠到大腿面上了。

后生子猫下腰，磨磨蹭蹭地把右腿的裤腿卷了起来，公然小腿肚子上一边大一边小，两块伤疤还露着新长得红肉肉呢。

小梁子撅着嘴被科长拽着从门里拉了出来，气得小脸子涨红，一句话说不出，用手指着屋里，那架式科长不死命拽着，要上去干架呢。

“把裤子撩起来，俺瞅瞅你那洞穴眼。”杨棒子说完下巴颏扬了扬，表示后生子快点把裤腿子卷起来。

这话不假也假，不假的是八路军上高低下的确是臂章和胸章上都写着“百姓革民军第十八个人军”，假的是杨棒子39年的团长，当年就因为缴了崩溃的[***]兵器，还扒了人家的大头鞋，被撤成营长，厥后又因为用棒子抽了拒不上药的曰军俘虏的屁股，又被撤成连长。

“放屁！小鬼子的三八大盖穿上眼两边一样大的洞！你他娘腿上的伤一看就是汉阳造干上的，还她娘滴是膛线磨没了的破枪揍的，进的眼小出的眼大！林县！哼哼！孙殿英的新编第五军！狗咬狗把你咬了吧！”

“小梁子，咋回事？”杨棒子走到门口拉拉扯扯地俩人身边，拉着脸问道。

杨棒子没理睬小梁子的挖苦，盯着瓦盆里小孩拳头那么大的山药蛋蛋，镇静地用力搓了几动手就想伸爪子抓一个先尝尝。

小梁子实在忍不住了，一回身，奔到院子里，蹲在那捂着嘴笑的肚子疼。科长年龄大还行，笑呵呵地对峙着看热烈。

“收留他的时候，他说是一起要饭返来的，他家在分区东边的杨村，处所干部调查了，有这么小我，不过家里没啥人了，40年鬼子扫荡都没了。”科长昂首说了几句，又低下头吧嗒吧嗒的抽着烟。

“杨达业同道！又忘了规律了吗！放手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