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6章 官私盐里门道多[第2页/共3页]

世人见着萧暄非常识相，也没再脱手，只那几双贼眼睛不断地瞟向萧黎，视野更是肆无顾忌地在其身上游走，眼底竟是一片邪火。

掌柜的约莫四十来岁，见着有客人使唤，撑起家子，弃了牙棍子，在油光光的衣摆上擦了擦手，乐颠颠地奔过来，“客长，可有叮咛？”

赵五见着银子，目光变了变，一张脸还是冷着，“要买盐就去镇子上的官铺，这里只是作坊，俺们当夫役的，尽管出产，不准买卖。”

萧黎四下一打量，晓得他们的龌蹉设法，当即脸一寒，冻若冰霜。

萧暄听了这一席话，沉默不语，眼神倒是逐步冰冷。

“去去去，哪来的小崽子，竟跑来作坊混闹，快些分开！”

萧暄立在敞棚边，透过满盈的烟雾，模糊瞧见亭户繁忙的身影。

一旁的萧黎免得她是怒了，有些担忧地望着她，“少爷，你...”

“那就难怪了，不是咱家厨子忘了放盐，而是没得盐吃。官府前些日子出了布告，长了盐价，十来斤棉花才换小半袋盐，这年初的老百姓都穷，底子出不起这盐价”，男人耷拉着脑袋，叹了口气，又道：“唉，这官盐涨得短长不说，官府又把关卡得死死的，不准贩私盐，违者十足进班房。一来二去，我们小家小院的，咋喝得起咸汤啊？”

萧暄见此，晓得也刺探不出甚么了，对付几句，仓促出了作坊。刚走到门口，唤过萧黎，正欲分开，只见劈面走过来几个身穿玄色圆领长衫，衣角一端系在腰间，缠着绑腿，头戴方巾，手提哨棒的胥吏。他们一行五人，直咧咧地踱过来，嘴上不知商讨着甚么。

下一刻，一个并不伟岸的削瘦身影却挡在了火线，隔绝了胥吏的视野。

萧暄低着头，摸了摸鼻子，讪嘲笑道。

眼瞅着只一条道，没法避开，萧暄与萧黎便直面迎了上去。

这般，萧暄、萧黎二人便被胥吏一起推推攘攘，押到了茶盐司。

“唉，你这小儿，裤裆里黄泥巴还没抹掉呢，就来混这滩子浑水。实话奉告你吧，现在来买私盐，真他娘的是撞在火口上，不是个时候。别说我用心刁难你，就是全绥安郡，怕是也找不到几个敢卖的亭户。茶盐司的官三天两端地往作坊跑，盯着动静，严禁亭户与外人买卖，产出了多少盐，那都是要如数记录，上交官家的。你快些拜别吧，莫叫胥吏看了去，不然你我都得倒大霉。”

萧暄抬首，朝立在桌后边的中年男人招了招手，想刺探清楚这事。

男人闻言一怔，莫名地望了二人一眼，不美意义地搓了搓红十足的手，上前两步，放低了声音，道：“这位小哥，应当不是本地人吧？”

萧黎只道她面上还是风轻云淡，心底怕是又惊又怒，气的狠了。

萧暄眼神微凝，背在前面的手，拉了拉萧黎，表示其稍安勿躁。

煮盐的亭户脱了夏季的厚棉袄子，穿戴单层的灰色褂子，头上缠着一块黑头巾，围着锅灶繁忙不断，手臂高低挥动，一铲铲煤炭被送进膛里，燃的哧哧作响。另一个亭户立在一侧，挥着风雅棍，不断搅动着铁锅里的盐水，只待它越熬越浓，垂垂凝成苦卤，蒸出盐颗粒。

“老伯，我确是上这来买盐的，你给说个数”，萧暄眸子一转，衣袖一翻，几个细碎银子在白净的手掌中来回转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