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六 战士半死生 9[第1页/共2页]

马蹄飞奔，已见火线两队兵马正自厮杀，一袭金甲在人丛当中极是耀目。张羽大喜，这金甲大将非洪钟更有何人？

细看之下却又一惊，洪钟身边郑军将士只十数人，燕军却有五十余骑，郑军虽仍竭力冲杀，倒是力量不支，若再晚半晌，只怕便要尽墨于此地。

山口处代军兵马已被箕营杀散，于适全无反对，直杀出去。燕军不防，腹背受敌，更难敌于适率二百亲骑冲阵，立时溃败，退归本阵。

进了燕阵，张羽、洪钟摆布砍杀，却不见了霍东山身影，只得并力杀透燕阵，归入房营阵中。房营将士见他二人皆大喜，士气大振。

洪钟见燕军阵型已乱，急分拨兵马，结阵冲杀。洪钟居中，张羽抢先，奋力又杀入燕阵当中。燕军虽仍死命抵挡，却已是强弩之末。

见这一刀势大力沉，霍东山久战之下已觉力乏，竟不敢接，急带缰绳，坐上马竟平空斜窜出去，堪堪避开这一刀。

于适并箕营紧随杀到，燕阵大乱，再难抵敌，便即溃败。但燕军毕竟百战精兵，败却稳定，虽不见主将将旗，却有各自偏将号旗，便各归本将旗下，竟能在半晌之间，结队向北方逃去。核心代军兵马早见不妙，已先燕军一步逃去。

两马交叉而过，张羽劈面正撞见洪钟。洪钟亦是大喜，轻勒马大笑道：“鹤霄到了，洪钟幸未辱命。”

洪钟道：“我自无事。早见你兵马到了，只是这厮实在难缠，幸得你来。”

但此时寨中只剩些许老卒，正自清算辎重，军帐还未撤去，倒是空空荡荡。显是主力雄师已然撤兵，只留些老弱善后。

张羽未见过霍东山，却也知此人必是燕军主将霍东山了。他早闻霍东山之名，故意与他一较高低，本日相逢，自要使出满身力量。张羽大喝一声，双手挥刀，直劈下来。

“当”的一声响，霍东山将陌刀架开，却已觉手臂酸麻，马槊几不能举。幸得他马快，错开张羽，方躲过张羽回身一刀。

看看败军逃远，郑军不再穷追，各自收束兵马，回到山口，迎秦玉、徐恒出山。秦玉命张羽速速集齐兵马，带够粮草，赶往漳泽寨挽救马保亢营。

一人一马疾冲上前，二百亲骑紧随厥后。一个燕卒挥刀劈来，张羽全不睬会，扬刀自下而上撩出，陌刀从那燕卒腋下砍入，自肩膀砍出，将那燕卒斜斜劈作两半。马蹄不断，直冲上前，劈面恰是银甲燕将。

霍东山见这两个郑将皆极勇武，一个已非易与，两个并力更是万难取胜，遂呼喝一声，舍了张羽、洪钟，率先向本阵逃去。众燕卒见主将去了，方才要逃，郑军如何肯放？一阵厮杀，残剩四十几个燕卒也只十余人逃了出去。那杆将旗也被斩落在地。

早在滦州之战时，张羽之名便已声震北燕，现在张羽戍守河东，霍东山又岂能不知？何况陌刀极难打制，又极难利用，方今天下能使陌刀者不过寥寥几人罢了。是以霍东山见了陌刀，便已知这长髯将军必是张羽。

张羽率箕营兵马赶到漳泽寨时天已将暮，日色昏沉，只见代军在漳泽寨前七八里处设了三座营寨，将漳泽寨前程尽皆堵住。

忽见远处一阵骚动，郑军箕营步兵竟反杀过来，直冲燕军背后。先前反对箕营的数百燕骑已败退返来。

张羽率余下兵马赶到漳泽寨，见了马保。只见亢营高低皆是神情困顿，面有菜色，但军容军纪却一如昔日，并无半点崩乱。一问之下，营间断粮公然已有三日，幸得寨后有溪流，虽已结冰，却仍可凿冰取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