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章[第4页/共5页]

六合不仁，仙家不仁，若万物总归于灭亡，即便戮尽百姓，有何不成？

龙渊挂着满脸水珠转头对他瞋目而视，棠溪一下子闭了嘴，他想，即便傻了，天子还是天子，狠起来还是会杀人的。

龙渊不知他葫芦里卖的甚么药，大步排闼走出寝殿，内殿空无一人，外殿一样空无一人，待从正殿大门走出，站在台阶前沐浴着凌晨霞光时，龙渊俄然愣住步子，被此情此景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
“仙与人的辨别，不在有无情爱，而是在于可否辩白善恶，心有情爱才知慈悲，明辨善恶才气心知有不成为而不为，仙家看似无情，实则心中至情，六合看似不仁，实则至仁，道法天然，乃出自六合之大交谊。”

这声音不是别人，恰是那号称要游历百年的老仙儿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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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子寒的目光透暴露调侃之色，但是龙渊毫不介怀，把这句话几次说到哑了嗓子，说到公子寒完整闭了眼，他还不依不饶的在棠溪和桃妖的哭声里念叨：“你等我，必然要等着我，你再等我最后一次！”

说罢又一挥衣袂，大殿兵戈之声俄然停歇，公子寒推开殿门朝龙渊走来，仍然年青温润，服饰华丽，正一件件解开衣衫，面庞如同醉了酒般酡红，软绵绵的哼道：“相公，彻夜可要好好疼我……”

又道：“心魔滋长厉鬼，你生性冷情自大，看似清净无求，却不知这恰是心魔之源，手握重权而不知心存仁爱，也不知性命与真情之宝贵，如有一日略加挑逗，轻则扳连天下百姓深陷战乱之苦，重则堕入魔道，变成灭天大祸！为仙时你有万载修为能强行压抑赋性，然魔障不破，毕竟算不得美满，倒是天帝的体例好，你负了一只狐妖，便罚你来人界尝尝这尘凡诸种无法分袂，求不得之苦，甚么时候学会慈悲，甚么时候让你归去。”

龙渊用手指扒开覆面的披发，一把抽出宝剑，指着面前那女魅，道：“凡世有千种痛苦，我所接受的不过万分之一，但若如我者成千上万，人间痴情者成千上万，岂不又是敬爱至极？若连磨难都率真敬爱，有何来由被一干自大的仙家视为草芥？我又有何来由判人之存亡？”

老仙儿见帝君被折腾的连说话声都小了，乐得哈哈大笑，对龙渊摆手道：“他的命数我也不晓得，按说他助你度劫，对天界有大功德，又心性仁慈，理应投生个好人家享清福。但他受人摆布了一辈子，总得有个本身做主的时候，天帝的意义是全凭他的情意。”

浮生山中小院的日子也统统还是，龙渊再没有东行，只是时不时差部下送些吃食器具，那桃妖见两人信守商定，也就不再禁止，但不管宫人送来甚么，公子寒只是把东西用匣子装了，顺手搁在后院里，向来没有动过。

就连这段时候一向盘桓在心头的戾气都一扫而空，五脏六腑如被洗涤，重新到脚说不出的镇静。

不顾两人的死力反对，龙渊带着一身冰渣子分开时，还是带走了公子寒的尸体，传闻不久以后，龙渊公布了先皇一向隐居于山林，克日才新丧的动静，长安停止了一场范围空前弘大的丧仪，举国百姓为先皇带孝，传闻有百姓感念公子寒恩德，一月不食荤菜，也有报酬他修庙建祠堂，数月不穿红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