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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噢，对，猫和鹦鹉都留给周先生了，周太太很喜好，莫老板不消担忧。”他说完从衣袖里取出一张白纸，一字一句大声念叨：“收据，兹有……”

“没有。”老者想了想：“师座说，您如果想活命，就别再找他了。”

话还没有说完，那妇女转过脸，开端一件件捡拾地上的杂物：“搬走啦，仿佛回南边了。”

“没有信，没有留通信地点，他没有话让你传达吗？”

安宁下来以后，他托朋友给杭云央悄悄捎了一封信，云央当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，又不敢奉告陈宗义，二话不说，偷偷寄回给他一份地点和一张大数额的银行存票，莫青荷捏着那张写着香港某街道的纸条，想起一次牌局过后，本身曾经托他购买一套房产以备万一的商定，愈发感到人生无常，世事如梦。

楼下站着的却不是刚才那名妇女了，而是一名穿缎子长袍的老者，戴着一副金丝眼镜，镜腿连着一条细细的金链子，闻声莫青荷的话，打了个愣，接着就暴露了笑容，冲二楼的方向鞠了个躬，恭敬的答复：“是莫老板吧？我是这里本来的管家，沈师长被调回南京啦，走前留给您很多东西，特地叮嘱了等着您来取，字据我都写好了，您留个地点，我顿时差人给送去！”

说是民宅，实在阴暗逼仄,是一户老旧的二层小楼改建的,与上海里弄无甚辨别,但他也没有体例，他保持生存的看家本领太招惹是非,等闲是露不得的，因而各项糊口开消只能依托同道们筹集的一笔款项。莫青荷在被拘系时，身上只要一枚光灿灿的钻石戒指值钱，他目前流浪，不敢戴出来招摇，也舍不得卖，就用一根红绳索贴肉挂在颈项里，他穿一件灰布长衫，那豆粒大的钻石像一只冰冷的甲虫，一磕一磕敲击着他的心口。

他记念着沈培楠的边幅和声音，他身上的味道，凝睇着本身的眼神，仿佛要让人堵塞的拥抱，只感觉沉浸在严峻和甜美中，满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！

不知是不是有人从中干与，这件闹得轰轰烈烈的间谍事件，从那一夜以后竟然烟消火灭，像向来没产生过普通，莫青荷躲在天津，除了采购报纸和必须的食品以外几近不出门，他也听无线电，每天把统统频道调一个遍，还是没有听到任何抓捕的动静。

总在门外列队等买卖的黄包车不见了，家里的汽车不见了，岗哨执勤的兵士不见了，总举着一只放大镜看报纸的老门房不见了，从大门到洋楼一起畅达无阻，树荫把阳光裁成一块块碎片，铺在冰冷的青石台阶上，几名长工打扮的男人挑着大包，围着一名收旧物的老头还价还价，竟然在变卖东西！

莫青荷听不下去，他做梦似的站起来，一把夺过白纸，取出钢笔签了姓名，又要写地点，但是想了好久竟不晓得如何下笔，不能写曾经住的小四合院，他就要走了；也不能写莫柳初的地点，柳初也已经不在这儿了；更不能写旅社，莫青荷怔怔的盯着那张纸，哀思的认识到，他自小在北平长大，现在竟然落到无家可归了。

莫青荷提着一只方刚正正的行李箱，沿着铺满落叶的巷子一向走，那路朝远处延长，仿佛没有绝顶普通，一辆黄包车劈面而来，车夫穿戴朴实的白褂子，与莫青荷擦身而过，转头唤道：“老板，坐不坐车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