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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着狠话,声音却垂垂低了。
厅堂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,仍有新人不竭插手,陈宗义见局势重新回到掌控当中,上前对店老板鞠了一躬,摘下弁冕,笑道:“冲犯了,我们只想是上去找一名朋友话旧,绝没有歹意,费事转告一声。”
沈培楠走上嘎吱嘎吱响的老木楼梯,拐进了他订的包房,连风衣外套都没有脱,坐在桌边点了一根卷烟,蓦地一口气吸掉半支,一股热流在腔子里肆意涌动,他像烈马似的打了个鼻息,骂了句妈的,把剩下的半支烟卷扔在地上,用皮鞋三两下辗灭了,门口跟着上楼的两名伴计瞥见这景象,一句话也不敢多说,抢先恐后的上前端茶倒水,又跑出去传菜。
从上午到现在,只要一想起这些,他就禁不住两眼冒火,半晌也不得安宁。诚恳说,他经历过叛变,当初玉乔死在他枪下,以后的几年,他变得愈发沉着与沉稳,深切骨髓的哀痛像一盆冷水,完整浇熄了他对于战役火一样的热忱。但当这一幕被莫青荷重演,他俄然落空了节制,气愤如同脱缰的野兽,他想冲到那千人骑万人操的婊|子面前,当着统统人的面,把他那身光鲜的外皮扒下来,把那白净的身材抽得皮开肉绽,抽得他永久都不能翻身,再亲口问一问他,为甚么,究竟为甚么?!
孟简萤扔了一个地雷
他把相片反过来,只见后背用铅笔写着几个歪扭的字:莫少轩。
这家馆子说是西餐厅,菜做得不中不洋,既雇佣了西洋厨子专做牛扒和牛奶咖啡,也能点到清蒸螃蟹和核桃酪这类中菜,可贵的味道皆称是上品,在北平城里很有些名誉。
就在这半晌的沉默中,门外俄然响起拍门声,先是摸干脆的敲了两下,接着声音连贯了起来,咚咚咚,咚咚咚。
君子开阔荡扔了一个地雷
感谢以上童鞋!
沈培楠感觉在这类环境下,能够省略统统客气与酬酢的过程,略微点了点头,冲他做了个请坐的手势。
字写得笨拙非常,一个比一个大,最后一个的确要飞出相片外,沈培楠望着那张小照入迷,怔忡了半晌,复又把它塞回文件袋,将纸袋往桌上一抛,暴露一丝嘲笑:“演得挺像回事,我还真藐视了他。”
沈培楠的面庞被覆盖在卷烟的淡蓝烟雾里,像一尊刻毒的石雕像,嘴角的笑容却充满了讽刺意味,他向后一倚,做出要结束扳谈的姿势,眯着眼睛,冷酷道:“沈某是个从戎的,每天见惯了死爹死娘死老婆,莫非家里跑了个兔子也要嚎丧吗?该如何办就如何办,他是死是活,与我无关。”
“老弟,我跟你有话直说,我们友情再深也是两条线的人,我得对下级卖力。”周汝白用餐布擦了擦手,又悄悄扶了一下鼻梁上架着的金丝边儿眼镜,决定跟他挑了然,“你晓得我们间谍处的手腕,此人出来了,不死也得脱三层皮,莫青荷的事我还没有上报给南京方面,他是你的人,你先给我一个表态。”
这家餐馆有一个特别之处,二楼采取最古朴的中式安插,最里头的几间只欢迎有头有脸、并且熟悉的客人,如果有外人来探听包间里坐得是何许人也,甭管来人是天子还是总统,伴计们清一色闭紧嘴巴,一个字也不会透露。这是从清廷天子坐江山时就有的端方,现在世道乱糟糟的,这家馆子恪守的清净和保密,更成了皋牢社会名流的金字招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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