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宿怨[第1页/共3页]
寺人红口白牙地说着,涓滴没窥见狄应脸上难以名状的神采。
“本公主早就听闻我大庆王朝的常胜将军出身卑贱,目不识丁,可认得这个字?莹儿,奉告他。”
孺子握紧小拳头,砸在药箱上,气愤道,“长公主真是倨傲!狄将军为国开疆扩土,出世入死,岂是她一个闺阁女子可置喙的!”
回朝后,陛下大加封赏,举国臣民无不欢庆,皆道狄将军乃是战神下凡,佑我大庆,此话传到长公主耳中,怎不生恨。
“唉——苦了将军。”
太医不及说话,忽闻身后一声高斥,“大胆狄应,何敢辱我皇室!”,太医转头一看,竟是长公主殿下。
太医常日里虽不苟谈笑,但从未这般峻厉呵叱过他,孺子一慌,两腿发软,噗通一声跪在了冷硬的车板上,“徒弟,丰儿知错!”
临行前,秉着医者仁心,太医略带忧色问道,“不知仙鹤草将军能够寻获?”
声音闷响,震得太医心尖直颤,忙俯下身将他扶起,大手重柔着他的膝盖,眸子发红,“谁让你跪的,疼不疼?”
“敢问中间,净事房安在?本官实在······实在憋不住了。”
简饰墨车内,药童单臂撑着药箱,歪着脑袋问,“徒弟,将军获咎了长公主么?为何求药还需负荆请罪?”
“丰儿,若非你父亲临终前将你拜托于我,我是不肯把你带在身边的,宫闱深深,杀人不见血,你此中行走,需得提起十二万分的谨慎。”
“哼,鹦鹉且生了一张利嘴,到底是个扁毛牲口!你这贱奴也休要拿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敷衍本公主,本公主耳聪目明,看得清清楚楚,不过一个乡野粗人——何敢踩踏本公主的丝绢!”说着,纤指一探,太医顺势看去,本来光亮如镜的路面上竟不知何时铺陈了一方绢丝,绢丝一角尚踩在狄将军的足履下。
事既已了,当告别回宫。
“丰儿!”,太医呵叱一声,撩开窗帷,谨慎四顾一番,见无人听去,方坐回矮塌,“皇室贵女岂是你一个冲弱能评断的!”
太医受命去送醒酒药汤,路子御花圃时,正巧撞见狄应迷含混糊走过来,问,
狄应仓促进开,一时失了神智。
孺子摇点头,“不疼”
“嗯,口出大言,是丰儿鲁莽了,徒弟别气。”说着,肉乎乎的小手顺了顺太医的羊须,显得非常乖顺懂事。
狄应醉得眼皮沉沉,倒还知礼,顿首拜了,说,“唔,下官拜见长公主——”,
太医悄悄刮了孺子的袖鼻,忍不住笑道,“你呀——真是记吃不记打。”,倒没训责,捻着髯毛,目光更加深远。
“徒弟,我记着了。”
“是”,身后的宫婢上前,捡起绢帕捧在手中,折出一角递到狄应面前,明晃晃的日光下,一个娟秀工巧的“珞”字跳出来,仿若一记铁锤重重地砸在狄应颅顶。
熟料长公主神采不但没有和缓,反而更加生冷,开口就砸下了一个庞大的罪名,“好个狗胆包天的主子,莫非早有不臣之心?”。
狄该当下便慌了神,赤红的面庞瞬息变得煞白,非常酒醉现在也复苏了,回道,“下官不知长公主何出此言,但下官对陛下对朝廷忠心耿耿,日月可鉴!”
孺子立时起了猎奇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太医。
始兴三年,陛下命令休军养民,历军趁吾朝兵士疲累,出其不料发军陕州,短短一旬就连破三城,朝野高低无不震惊,因兵力弱弱,没人敢自荐领军,狄将军彼时髦卧病在床,闻听此讯后,浑身发着高热,身披战甲踏上含元殿,临危受命,率三万甲士赶往陕州,风餐露宿,日夜不歇,仅半月便以排挤之势将历军摈除出野,再无胆来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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