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八章 蝙蝠洞里半部书[第2页/共3页]

司药师提着人鱼灯走在前面，甫一进洞，司药师就叮咛，“尽量不要发作声音，这洞里石壁上都是蝙蝠。”

但是再靠近这红衣人才发觉，他身子一半披发着阴寒之气，另一半则微有暖意，正合适司家两兄弟的病症。

游鱼在他脚边的石桩游曳，天下喧闹得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与水流缓行声，远远的海潮声固执地穿过山洞暗中的甬道传到他的耳畔，微光照亮了红衣人的下颌，暴露凝脂般的肌肤，好像活人。

谢放心中暗道“子不语怪力乱神”，又忍不住问：“此人还是肉身？”

书柬已是半开，断线部分在谢安手触之际无风微动，他手势蓦地一凝，蓦地抬目，鲜明发明此人正在长发掩蔽的暗影中望着本身！

是了，谢安此行就是替司药师拿回蓬莱医典，十五年前这两兄弟因读了蓬莱医典身患奇症，一人热障毒灼心，一人寒气入体早衰，现在剩下半部医典就在面前，但司药师倒是千万不敢拿剩下半条命冒险。

深海中能发光的鱼，在东海常见的有海鬼鱼、烛光鱼等等，谢安只晓得海鬼鱼又叫鮟鱇，是与河豚并称的甘旨。

司药师仿佛脑洞越开越大，“神仙可御风而行，这些不算甚么间隔。”

“这蓬莱阁在蓬莱岛上，但是自汉时就有的传闻啊。”

幽潭中有一块平坦巨石凸起，上面有一盘膝端坐的红衣人。

不过幸亏这段狭小暗中的甬道不太长，在水滴落潭声垂垂清楚入耳时，谢安面前一亮，见到一片泛着微光的幽潭。

司药师严厉道：“小郎君既然晓得有人鱼灯，那必定传闻秦始皇派徐福东渡出海寻仙药之事。”

“徐福去寻觅的处所就是蓬莱、方丈与瀛洲三座仙山，返来后，徐福还道寻蓬莱仙山的途中有蛟鱼禁止……现在这石岛以外亦有蛟鱼保护，可猜想这必定是神仙可通鱼语，令蛟鱼保护。”

“这人间真有神仙？”谢安宿世是个果断的唯物主义者，荀子曾说过人定胜天，东汉王充也说天天然有为、神灭无鬼，百年后南朝更有闻名的范缜《神灭论》担当唯物观点。但来到这个天下后，玄修、蓬莱阁的存在一次次让他摆荡，

并且看此人服饰款式，并不像是晋朝所风行的，晋朝服饰所秉承汉朝款式，偏富丽风，但此人穿戴少了当今的超脱风格。

他们一行在长久憩息掉队入山洞。

“望逝者包涵。”谢安低喃。

司药师对他欣喜一笑，“莫怕，他已经死了。”

谢安取出黄铜筒的火折子，跟在司药师身后，饶是如此，在微光中不慎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小生物们靠在一起的画面，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
再三确认红衣人周身与半部医典上没有毒的迹象，谢安更调成玄修呼吸吐纳之法，舌间出现甘凉之津，保持灵台腐败，谨慎翼翼伸手欲将书柬从红衣人膝上拾起。

不过蝙蝠的粪便也是一种中药，名叫夜明砂，能医治数种眼疾，柏舟的眼翳正需求这味药，这时候连葛洪都未曾晓得夜明砂的用处，谢安还是因为宿世偶然中记下的，只因夜明砂这个名字好听。

蝙蝠有冬眠的习性，不过不会睡得太深，也会进食与分泌，即便被惊醒也会立即规复如常，但这山洞应当有很多蝙蝠，如果动静太大，全都惊醒恐怕会对人建议进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