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血契惊魂[第1页/共2页]
千钧一发之际,林间炸开一声惊雷。戴着柳木面具的佝偻身影拄着蛇头杖走来,所过之处纸人纷繁自燃。老妇人翻开面具,暴露充满鳞片的脸:"胡家越界了。"
我回身要跑,却发明双腿堕入泥沼。腐臭的泥浆里浮出无数惨白的手臂,腐臭的脸庞上镶嵌着灰红色的珠子——满是这些年村里失落的女人。胸前的图腾俄然狠恶跳动,像是要破体而出。
常三姑奶奶的蛇瞳扫过我胸前的图腾,枯枝般的手指俄然掐住我的喉结:"默老七的孙子?"她指尖的鳞片刮得皮肤生疼,"你们家欠柳家的那口棺材,该还了。"
"东南哥?"浓雾里俄然传来发小的声音。我浑身一僵,这个腔调太熟谙了——十年前王铁柱淹死在饮马河那天,也是这么隔着晨雾叫我。
"三百年前中元夜,你们老默家祖宗在狐仙庙发过血誓。"黄皮子从梁柱暗影里探出头,尾巴尖沾着凝固的血渍,"每代要献个童男给胡产业契人,恰好到你爷爷那辈......"
暗格里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,有个沙哑的声音在深处嗟叹:"东南...把面具摘了..."这清楚是爷爷咽气前的声音!我踉跄着要往洞里探,却被黄皮子一尾巴抽在手腕:"醒醒!狐媚子最会摄魂!"
黄皮子尖啸着扑向那些鬼手,油亮的外相被撕下大块血肉。我抡起供桌上的香炉砸向墙面,飞溅的香灰里俄然闪现出爷爷的身影——那是客岁腊月他教我认镇物时的场景。
"当年你太爷爷用五雷法镇了胡三太奶,就该想到有明天!"红衣女人的声音从地洞深处传来,带着金石摩擦的刺耳反响。我攥着铜铃今后退,后背撞上冰冷的墙面,砖缝里俄然伸出十几只青灰色的手。
纸人伸开猩红的嘴,铁柱的声音从腹腔里传出:"奶奶让我接你回家......"说话间,林间亮起数十盏白灯笼,每个灯笼下都立着个眉眼带笑的纸人。它们齐刷刷抬起胳膊,纸糊的指尖开端往下滴落黑血。
撞开退色的朱漆侧门,劈面而来的风雪里裹着冰碴子。我深一脚浅一脚往松林里钻,怀里的铜铃跟着奔驰收回有节拍的嗡鸣。身后山神庙方向腾起血红光柱,模糊可见九条狐尾在云层中翻卷。
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吼怒,林间积雪俄然变成暗红色。常三姑奶奶神采骤变,蛇头杖重重顿地:"灰老三!还要看戏到甚么时候!"
实际中的鬼手已经缠上脖颈,腥臭的指尖正在抠挖我胸前的图腾。存亡关头,面具俄然迸收回刺目金光,那些骷髅头收回婴儿哭泣般的惨叫。我趁机咬破舌尖,朝鬼手喷出一口血雾,暗红血液竟在空中凝成个符咒。
灰老三俄然抽动鼻翼,烟袋锅指向我身后:"来了!"
庙门外突然卷进腥风雪片,五盏长明灯腾起三尺高的青焰。供桌下的青砖地俄然陷落,暴露个黑黢黢的洞口,腐朽的檀香味混着血腥气劈面而来。我摸到面具内侧凹凸的铭文,指尖俄然刺痛——是萨满文"锁"字的笔划。
青铜面具像块烙铁焊在脸上,我跪在供桌前狠恶喘气。胸前的图腾泛着暗红微光,血管里仿佛有无数蚂蚁在啃噬骨髓。五仙画像在幽绿鬼火中诡异地扭动起来,狐仙画上的朱砂俄然退色,暴露底下密密麻麻的咒文。
铜铃俄然猖獗震惊,五彩绳自行解开缠住我的手腕。浓雾稍稍散开,暴露个穿蓝布衫的背影,后脖颈上有块铜钱大的胎记。当那人回身时,我袖管里的汗毛根根倒竖——他手里提着盏白灯笼,烛光映出的清楚是纸扎人的惨白面孔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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