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[第4页/共5页]
她上了高速路,朝着俄亥俄州、朝家中驶去。那些空房间不断地在她脑海中冒出来。她心神不安地把这些画面甩到一边,更加用力地踩下油门。
决不,她再次想到,我决不能活得像她那样。
烹调书封底印着贝蒂・克罗克的照片,太阳穴那边有些浅淡的灰色条纹,前额的头发向后卷曲,仿佛是被她挑起的眉弓顶归去的。乍一看,还真有点像玛丽琳的母亲。另有甚么能给你更深的满足感?她母亲当然会说:没有,没有,没有。怀着对母亲锋利而痛苦的怜悯,她想。她母亲胡想着过上金光闪闪、缭绕着香草味道的糊口,最后却孤傲终老,像一只困在这座空荡荡的斗室子里的不幸苍蝇。女儿分开了她,除了书上的铅笔划痕,她生命的印迹无处可寻。她难过吗?她气愤。气愤于母亲人生的纤细。“这个。”她愤恚地想,摩挲着烹调书的封面:只要这个是我需求记着的,我只需求保存这个。
随后,她在厨房里发明了母亲的《贝蒂・克罗克烹调书》,开裂的书脊曾经修补过两次,用思高胶带粘着。在“饼干”部分的第一页,弁言中间的空缺处有一条线,玛丽琳上大学的时候,会用这类线标出版上的重点。这段话并非制作饼干的申明。饼干罐里必然要有饼干!这段写着,莫非除此以外,另有更能表示家庭友爱氛围的东西吗?就是这些话。她母亲感觉,需求把它们当作重点划出来。玛丽琳瞥了一眼柜台上奶牛形状的饼干罐,想看看它是不是空的,成果越是打量,越不肯定本身曾经见过这件东西。
她又想起了那座空屋子,那些平生积累下来的东西,现在恐怕已经进了旧货店或者渣滓场。她母亲的衣服能够穿在了陌生人身上,戒指套上了陌生人的手指。只要放在前排坐位上的那本烹调书幸存了下来。它是独一值得保存的东西,玛丽琳提示本身,那座屋子里独一留下母亲印迹的东西。
她翻到其他章节,寻觅更多的铅笔线。在“派”的部分,她发明了一条线:如果你想媚谄男人――烤个派吧。但是,必然要做得完美。放工回家后从未吃过南瓜派或者蛋奶派的男人是多么的不幸啊!在“蛋的根基烹调”部分划出的句子是:你嫁的男人会晓得他喜好吃甚么样的蛋。他能够不喜好你做的蛋,以是,一名好老婆,应当把握蛋的六种根基烹调体例。她设想着母亲咬着铅笔头读到这里,然后当真地划下来,但愿能够记着的模样。
晚餐时候之前,他们就清空了屋子。此中一人朝玛丽琳抬抬帽檐,另一个冲她规矩地点点头。然后,他们就走出门廊,策动了内里的卡车。她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,胳膊上面夹着烹调书,查抄有没有落下的东西,但他们清理得很完整。拿下了墙上的照片后,她的旧房间的确脸孔全非,难以辨认。她童年期间的独一印记只剩下图钉留在墙纸上的小洞,除非你晓得它们本来在那里,不然底子找不到。顺着敞开的窗帘望出去,她甚么也看不见,只要暗淡的窗玻璃和灯光晖映下她那恍惚的脸。她分开时,在起居室逗留了一下,地毯上另有椅子腿压出的小坑,本来是壁炉架的处所只剩下光光的墙面上的一条直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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