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9.第39章[第3页/共3页]

虞锦再昂首，面前石阶仿佛望不着头，更心塞了。

大悲寺落在苍岭上，漫山枯木，不见丁点绿意。幸亏崇山豪放，云雾环绕的添了几分意境，勉强还能入眼。

一起上，如许的号召声不断于耳。

出了北城门，放眼望去, 满是往同个方向行的百姓。路上不过一个来时候，竟瞧到了十几辆马车, 也许是全陈塘的富贾都集合在此了, 都跟不怕冷似的, 挂起侧窗帘子跟同业的人说话。

虞锦正昏昏欲睡，一听到他这句刹时就复苏了，挺直腰板，温良一笑：“这话你就说错了。国之兴亡，重在三宝，农户产粮、工匠制器，另有银子，商不出则三宝绝，没有了贩子，你哪儿能活得这么清闲？”

这甚么长生牌位她还是第一次见，此时殿里只要虞家人，虞锦也不再管甚么端方，跪下磕了个头，甚么都没说，起家走了。

虞五爷呵呵嘲笑，把家里念过书的管事都凑到了一块，翻遍前人古籍，往里边搜刮了百来句名言，东拼西凑弄成了一本《良贾录》，在都城富商中广为传播。而后凡是谁再说贩子一句好话，就拿老祖宗的名言糊他一脸。

她说这话时，明眸深处光彩湛湛，仿佛不是个一身铜臭的贩子，而是浑身镀着金光的贤人了。刘荃看得呆了一瞬，喃喃道：“这么玄乎……”

出了殿门，外边的地主富商跟瞧见了金子似的一拥而上，都抢着跟她说话，争夺混个脸熟。

出了门，她喊住一个洒扫和尚，也不自表身份，只问人家：“传闻虞府每月都来拜拜，他们就是这么拜的？”

殿里供着好几块长生牌位，该说甚么词儿，小沙弥早已背得滚瓜烂熟：“该说——祝虞五爷财路广进，买卖昌隆；望家里祖宗庇佑先人，叫五爷前程开阔，魑魅魍魉不得近身；再请佛光普照，为他消灾延寿，如有灾厄加诸于他，我愿以己之身为他承担。”

虞锦推拒：“不成不成，我脾虚血热，吃了阿胶要流鼻血的。阿胶买卖我家早不做了。”

大夫人亲亲热热挽着她上前，仿佛那日的尴尬没产生过似的，虞家大爷也没给她摆神采。大房掌着府里中馈，一贯是笑面虎，倒是其他几房的都耷拉着脸，连个笑都挤不出来，约莫是这几日家里闹腾得短长。

弥坚几人都笑着应下。

中间的小沙弥窘得脸都红了，小声提点：“老爷，长生牌位是立给生人的，不能、不能这么说……平辈也不消跪的。”

吉时一到，殿里的人便都不言语了，全盯着香案看。虞五爷的长生牌位并不摆在正中，是要算当日财神的八方九宫的，那香案斜斜摆着，看得人难受。

虞家大爷上前去炉里插了十三炷香，虞锦不晓得这有甚么说法，就站中间跟着做。

“是呀。”小沙弥眨眨眼。

虞锦干笑：“这事儿我更拿不了主张，等我跟我爹筹议筹议啊，回见嘞您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