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.第11章[第4页/共6页]

虞锦摆摆手。

本家的人已经早早到了，比上回府里见面那日还多出了一倍人去。老夫人倒是没来，却有几位与虞锦平辈的娇蜜斯来了，各个神态虔诚，穿戴素净，瞧着比她这个亲闺女都要端庄。

虞锦沉默着坐下，灌了两杯茶醒酒。

那妇人几近软瘫在地上，她几个儿子却死命挣扎，吼着“欺人太过”，保护几近是将几人缚动手押走的。

半个时候后，几人吃饱喝足，虞锦指着面前一盘子菜，开端数落了：“可真是贵啊，这一小碟子野蒜，漫山遍野到处见，盘里油星子都没两粒，纯粹是无本买卖，一盘便要卖三十文。如果在城里，一碟炒野菜最多要七八个铜板，三十文怕是要被人骂死的。”

“哎你看阿谁，那肩舆里坐的是莺花巷的鸨嬷嬷，一个鸨子竟也来拜五爷庙了，真是闲的。”

叔公伯伯伯娘的，虞锦挨个喊了一圈，外人面前做足了个靠近样。

虞锦正喝着菌菇汤，闻言赶紧放下筷子：“别介，做买卖的就指着身上这股俗劲，我要真一心向佛了，你们都得跟着喝西北风去。”

虞锦脸上飕飕冒寒气：“刚才还老有人偷偷摸我手！仿佛摸我两下就能蹭点财气似的！”

吉时一到，殿里的人便都不言语了，全盯着香案看。虞五爷的长生牌位并不摆在正中，是要算当日财神的八方九宫的，那香案斜斜摆着，看得人难受。

虞家大爷和三个弟弟各自对视一眼，小声合计了两句，没人吭声了。

弥坚几人都笑着应下。

虞家大爷脸上笑一僵，干巴巴笑道：“叫我替他担灾啊……”

这会儿便笑：“我刚站在后殿往山下望，只见大悲寺后满是良田，约莫有几十亩。固然冬雪盖了一层，还是能瞧出阡陌陈迹来，四周却又不见村庄，想来是这寺里和尚本身耕作的。书里说这叫农禅，靠务农以悟道。和尚慎行，服侍庄稼必定比农户邃密，他们也不轻易，卖得贵些就贵些吧。”

山头积雪还没化，和尚却勤奋，将石阶上的雪都扫洁净了，走路并不滑。虞锦带着全府人哼哧哼哧爬石阶，热气一呼出来就成了白烟，再吸一口气，从唇齿一起冷到肺。

“锦儿你可算是来了，来，快过来，站你大伯中间。”

和虞锦想的一样。她一边走，一边叮咛：“叫方丈方丈将百姓引走，另奉告本家的人，不管谁问起这事，都别答话。”

她说这话时，明眸深处光彩湛湛，仿佛不是个一身铜臭的贩子，而是浑身镀着金光的贤人了。刘荃看得呆了一瞬，喃喃道：“这么玄乎……”

“爷信我？”

虞锦眼皮跳了下，啧啧称奇：“这才一顿饭的工夫就把你拉拢了？甚么农禅不农禅我悟不出来，我只知方才我那大伯上的香，十三炷香，花了六两银买的。”

“锦爷锦爷！虞五爷在都城如何发的家？那阿胶买卖你们这会儿还做不做？我手里头有一批上好的阿胶，来来来您掰一块尝尝！”

秦家人肝火未消，她端着水酒敬了两轮才气坐下说话。此时那酒的后劲上来了，面前晕晕乎乎，喉咙里也热辣辣得疼。

紧跟着的是弥坚错愕的叫声：“做甚么！啊呀，你们如何打人？”

场上世人甚么反应，虞锦也没空去看，看着弥坚和弥高一边一个撑在冯三恪腋下，能撑着他勉强行走，便喊住个和尚带他们去了方丈待客用的静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