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.第11章[第1页/共6页]

等总算将人制住了，弥坚几人跑上前去看，冯三恪脸上已见血。

虞家大爷和三个弟弟各自对视一眼，小声合计了两句，没人吭声了。

冯三恪抬起眼来。方才拳打脚踢之下也许伤着了脑袋，他右眼充血，几近瞧不到白，旁人看着都感觉疼。

虞锦没再往下听，排闼出来了。

“爷如何喝酒了？他们竟敢灌你酒？”

“逛逛走，爷请你们茹素斋去。”

恰好拜她爹的长生牌位已经成了全部陈塘县的民风，她这当闺女的又不能当着世人面给撤下，实在糟心。

半个时候以后，虞锦才从这屋走出来，是撑着房门出来的，连跨个门槛都打了个趔趄。竹笙忙跑上前扶稳她。

殿里供着好几块长生牌位，该说甚么词儿，小沙弥早已背得滚瓜烂熟：“该说——祝虞五爷财路广进，买卖昌隆；望家里祖宗庇佑先人，叫五爷前程开阔，魑魅魍魉不得近身；再请佛光普照，为他消灾延寿，如有灾厄加诸于他，我愿以己之身为他承担。”

虞锦脸上飕飕冒寒气：“刚才还老有人偷偷摸我手！仿佛摸我两下就能蹭点财气似的！”

这甚么长生牌位她还是第一次见，此时殿里只要虞家人，虞锦也不再管甚么端方，跪下磕了个头，甚么都没说，起家走了。

自家爹累死累活弄出来的东西，虞锦天然买账，一字不漏地背了下来，这会儿便拿来赌刘荃的嘴，非常有效。

秦家人肝火未消，她端着水酒敬了两轮才气坐下说话。此时那酒的后劲上来了，面前晕晕乎乎，喉咙里也热辣辣得疼。

“快停止啊！”

虞锦摆摆手。

虞五爷发财晚，他在都城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，恰是朝中抑商最重的时候，买卖非常难做，还总有些脑筋有坑的穷酸墨客往虞家大门上贴布告，痛斥商狗祸国。

一时之间四下俱寂，百姓都骇然望着，退得更远了些。

虞锦嗤一声笑了出来：“难为几位伯伯了。”

“爷你说话呀！那家人说通了吗？”兰鸢急道。

她家锦爷哪会说这么高深的话？满是背下来的。

虞家大爷上前去炉里插了十三炷香，虞锦不晓得这有甚么说法，就站中间跟着做。

众目睽睽之下，三个青壮男人竟毫不留手，拳拳照着人面门和胸腹去的，嘴里怒声骂着：“你这杀千刀的畜牲，竟能对我姐姐动手！我姐姐嫁去你家五年，没过过一天好日子，临到了连尸身都是不全的！你冯家如何敢！”

几个保护忙上前去了，两人一个才将人制住。这三个年青小伙力量大，又都在气头上，一向半会儿竟拉不开。

一旁的竹笙和兰鸢却捂着嘴偷偷笑。

几人都笑得不可。

虞五爷呵呵嘲笑，把家里念过书的管事都凑到了一块，翻遍前人古籍，往里边搜刮了百来句名言，东拼西凑弄成了一本《良贾录》，在都城富商中广为传播。而后凡是谁再说贩子一句好话，就拿老祖宗的名言糊他一脸。

“哎你看阿谁，那肩舆里坐的是莺花巷的鸨嬷嬷，一个鸨子竟也来拜五爷庙了，真是闲的。”

别的地主都有说有笑，唯独她苦着脸。

内心盘算主张不去不去，到了当日，虞锦还是出门了。

——在都城的时候每天听她爹唠唠叨叨，尚且嫌烦，回了县里竟还得拜拜她爹的长生牌位，为了在人前彰显孝敬，这是甚么鬼事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