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2.二十二[第1页/共3页]

“师侄？”

以擂台为中间，血气渐消，水波逐步转为清澈。

殿中没有掌灯，只要夜明珠披发着温和的微光，她踏上玉阶，才走到台上，行道旁一个雪堆俄然动了动，从中挣出双手臂，半晌以后，蛛奴少女抖抖索索地爬出来，神采惨白：“恭、恭迎仙家……”

哗啦。

夏泠神情安静，手指在笛身上滑动，曲调忽高忽低，垂垂地，水汽凝集成雾，又成霰，纷繁散开，如同降下一场雪。

便见蛛奴少女惊奇的看了她一眼，又从速低下头：“谢仙、仙家慈悲，奴皮糙肉厚，抗冻，且……身份寒微，若、若进殿内，恐污了您的洞府……”

“我在堕月境等您。”

“师侄。”

无形的波纹朝储温飞奔而去，第一道他躲开，第二道紧随而来，储温并不反击，只是躲闪，待第一节吹完，储和顺着腾挪的行动，成了盘膝的姿式。

夏泠也不说话，只是安静的与他对视。

男修与夏泠一照面，神情便是一怔，夏泠听他抽息之声：“神女公然九天之姿，绝世无双……”

许是因为没获得回应，储温歪了歪头，又轻唤了一声。

蛛奴少女的神采稍稍转好，但还是瑟瑟地颤栗着，她有些受宠若惊地看了一眼夏泠：“多、多谢仙家！”

夏泠沉默的看着他。

夏泠并不是见不得血，只是感觉这位储教习，表情出了点题目……但他是前辈，修行比她多了不知几个甲子，她也不好说得太多。

这好像天国血池一样的景象当中，储温只是抬着头，面朝夏泠的方向，神情中隐有等候之色。

“我、我定然是情愿为师侄，杀尽统统停滞的。”

夏泠打断他的话：“你是？”

这轻风抚上储温的那刻，他身上的血迹、擂台四周的肉块，都被洗濯成一股清气，缓缓散去。

驻营里陆连续续返来了弟子，很多玉台灯火透明。夏泠不欲轰动旁人，专选了灯火阑珊的处所走。丰容台在最高处，等夏泠踏上玉阶时，一片雪花飘但是落，正停驻在她眉心。

只见水波顿时震惊，水波当中妖兽腾跃，储温神采一变：“师侄？”

鲜血从半空落下，水波荡漾，仿佛淅淅沥沥地降了一场红雨。

这笛子通体润透如碧玉，夏泠盘膝而坐，将笛横于唇边，一道浊音突然划开满室的杀气，刺入擂台当中。

夏泠不答，调子突然转高。

蛛奴双眸睁大，双唇微张，惊呆在原地。

蛛奴如梦初醒，脸上浮起焦心之色，还未开口，大殿内忽地亮起光来。

“师侄但是怨我？”

夏泠握住蛛奴少女的手，动手只觉握住一团冰。

“储教习，”夏泠道，“听你所言，我才知你受我扳连，被宗主惩罚。”

“……”

她停下脚步，微微侧眸。

雪簌簌而落。

“……”

“但是神女返来了？”

水波荡开一朵波纹。夏泠道：“我来之时，老祖曾对我说过，修行本逆天而行，是一条修罗之道，需求不时埋头矜持，方能不被外因摆布。不被七情安排。”

“你也只是血肉之躯，”她叹了口气，一股暖流蔓上蛛奴的手臂，“非木石之躯，受了冻，岂能不难受？”

夏泠一怔，这才发明，丰容台悬于天涯，此时温度极低，正鄙人雪，雪势还很大，如鹅毛纷繁，把玉台覆成一片洁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