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御门听政[第2页/共2页]

王环拱手，深深一揖。

统统的臣工都低着头，眼观鼻，鼻观心，仿佛都在用心研讨脚下的地砖纹路，或是对天涯刚露头的朝阳产生了稠密的兴趣。

“臣奏请陛下定下刻日，三日内……不，明日！明日中午，便以雷霆手腕措置此案，斩草除根！”

“臣等恭迎陛下！陛下圣安！”

“本日朝会，众卿可有要事启奏？”

他声音不高，却像小石子投进死水里，激起一片无声的波纹。

他正揣摩着是该揣摩圣意，还是……

紧接着，一只略显尖细的嗓声响彻广场。

“恰是，陛下！”王环眼中闪过一抹精光，但面上还是保持着不卑不亢，“迟则生变，以绝后患，当断则断！”

这吃相……是不是太丢脸了点？

“谢陛下。”

“传闻了吗？秦国公直接下了诏狱，要问斩了！”

远了望去，乌压压一片，袍服冠带倒是整齐，只是那站位，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和对峙。

他苗条的手指无认识地摩挲着光滑的紫檀木桌面，语气平平无波。

过了好一会儿，他才像是刚听明白似的，语气冷酷地问道：“哦？照爱卿的意义，不但该杀，并且还得立即就杀，如许才气算是明正典刑？”

这一声，在沉寂的广场上格外清楚，连带着氛围都紧绷了几分。

“朕下旨拿人，是因事涉谋逆，需彻查！如何到了右相嘴里，就成了朕已经定了他的极刑，只等你来催着朕动刀子了？”

偌大的汉白玉广场上，文武百官依着官阶品级，更依着各自的党派山头，泾渭清楚地摆列两侧。

这朝堂，是该好好清算一番了。

一群好臣子！

无人应对。

朝臣们再次齐声应道，行动整齐齐截地直起家，一个个低眉扎眼，看不出半点情感。

“为安抚京畿民气，慑服不臣，不宜再迟延。若早日秉公措置，将其明正典刑，方可向天下臣民彰显陛下拨乱归正之决计！”

正筹办再开口说点甚么，俄然，行列里有了动静。

“啧啧，这秦家，但是……”

好一个当断则断！

山呼海啸般的存候声后，是死普通的沉寂。

周元庭脸上的神情没甚么窜改，只用食指指节，又在龙案上不轻不重地叩了三下。

“圣驾驾到——！”

内心头算盘打得噼啪响，面上却都是忠心耿耿的模样。

右相王环一步踏出，整了整衣冠，随即轻咳一声，扬声禀报。

殿前广场，只剩下不知从哪儿传来的风声。

他这话掷地有声，仿佛秦威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死囚。

王环内心格登一下，陛下这语气……仿佛有点不对？

终究，声音停在御阶之上。

站在玉环不远处，那位始终垂着视线的九千岁陈奇昌，现在嘴角仿佛微微向上牵动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