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 明月共潮生[第1页/共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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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哼着渔家小调近前，袖中松子落地生根。玄龟鼻翼翕动时，王星泄出丝浑沌威压。巨兽绿豆眼瞪得滚圆，缩头就要往海里窜。

"少唬人！"摊主拎起鱼尾抖出串水珠，"横公鱼鳞泛金芒，您这鳞片清楚是朱砂染的..."

七今后海图朱砂泛红，王星借口采买踏上滩涂。发光贝壳铺就的小径绝顶，垂髫小童正蹲在礁石烤牡蛎。

老者浑浊眼中精光乍现，吹出个墨客糖人："北冥海市将开，记得带够避水珠。"糖人遇热熔化，凝成张腥咸请柬。

"兄台好眼力。"

王星咬破蜜渍火枣，甜腻汁水漫过舌尖："船资多少？"

王星并指截住网绳，浑沌气味流转间，九头蛇虚影化作和顺草绳："这个够么？"变戏法似的摸出油纸包的麦芽糖。

咸鱼翻身号的雕花舱门甫一闭合，海风顷刻寂静。苍溟玄袖中飞出盏琉璃灯，灯影里游动着发光的深海蜉蝣。

"客人来得巧。"老祭司杵着人骨杖盘跚而来，杖头骷髅眼窝燃着幽蓝鬼火，"彻夜共工诞辰，偏生潮汐阵眼被玄龟占了..."

"轰！"

篝火晚宴上，老祭司捧着青铜觞的手直抖："公子竟晓得巫族驭兽古语..."王星撕着烤鱼装傻，暗笑哪有甚么古语，不过是用北冥吞天术改了鱼饵气味。

晨雾中宝船再出发，孩童歌声追着白浪："...玄龟驮月去，祖巫踏潮来..."王星将麦芽糖弹向岸边，糖块化九只玄鸟，叼走了孩童怀中的课业簿。

"宁兄这剑..."苍溟玄倚窗轻笑，龙族竖瞳若隐若现，"倒像易安居士斩蛟之物。"

村庄中心千年古榕簌簌作响，十三巫祝戴着贪吃面具跳傩舞。鼓点震落榕果，王星拾起一枚，果壳纹路竟与陆子期推演的星轨暗合。

苍溟玄不知何时倚在榕树下，玉坠映着请柬出现波纹："真巧，鄙人缺个鉴宝的火伴。"他身后海天相接处，模糊有龙影掠过云端。

"昨夜观公子解九连环，伎俩精美不凡。"青年扇面玄龟图顺手腕翻转，暴露后背星宿图，"正巧也要北上采买，可愿同乘宝船？"

海滩上玄龟鼾声如雷，每次翻身都震裂青石。苍溟玄刚要祭出龙纹佩，却被王星按住："杀鸡焉用牛刀。"

天工城船埠的晨雾裹着咸腥，王星蹲在青石阶前，看摊主与鲶鱼精唾沫横飞。那鱼精腮帮鼓励如风箱："俺这但是横公鱼！能治癔症！"

晨雾未散时，村口传来糖勺敲击声。老者正在吹糖人，刑天战蚩尤在阳光下泛着虎魄色："公子与巫族有缘啊。"

"外村夫！"小童甩出金丝鱼网，绳结埋没巫族符纹，"阿爸说生人要交过盘费！"

二十丈外的礁石回声炸裂，惊起漫天海鸟。苍溟玄锦袍上的避水咒文骤亮，抬手抹去溅到眉梢的酒渍："好一招飞星溅玉，倒像是天衍宗的路数。"

是夜王星宿在临海阁楼，窗外忽飘来洞箫声。曲调苦楚悠远，竟引得悬壶剑出鞘三寸，在月光下舞出银河剑意。

老祭司送来谢礼时，王星正在雕鬼域木龟。接过共工神像的顷刻，底座浪斑纹与太微真人提示的黑水玄纹严丝合缝。

王星接过酒樽时，悬壶剑在匣中轻颤。酒液入喉的顷刻，丹田浑沌旋涡逆旋，惊得他佯装呛酒，将酒雾喷向舷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