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人间烟火[第1页/共2页]

"民宿改做中医馆。"他按住语音键，"明天送批药材畴昔。"山风掠过檐角青铜风铃，银河垂落肩头时，鼎中离火俄然暴涨。摇摆的火光里闪现金陵城的霓虹、阿飞直播间的佛光、潘故里飘散的香火青烟......

弹幕俄然刷过一片"右上角！"。阿飞猛转头，身后镜面掠过素白裙角。整层楼的声控灯回声燃烧，只剩手机屏幕幽光照亮他惨白的脸。

"老铁们双击666！这就是全网最邪门的筒子楼！"阿飞将镜头对准班驳的楼梯扶手，补光灯在霉斑墙面上投下扭曲暗影。他特地选了半夜子时开播，活动相机镜头前飘着淡淡白雾。

"您错了。"他对着鼎中幻象轻笑，"杀破狼三星照命，亦可化作万家灯火。"鼎身贪吃纹俄然游动，将漫天星斗炼成盏虎魄色茶汤。晨光漫过窗棂时，最后一丝离火没入他胸前玉佩，那边嵌着枚生锈的款项印记。

"这株并蒂莲如何卖？"他用心指向角落里不起眼的白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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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星望向主峰翻涌的黑云，那边有三年前种下的桃木钉——本来钉着龙脉节点的千年雷击木，现在正被黑雾蚕食。他摘下一片还魂草叶掷向山谷，惊起寒鸦蔽空。

推开老宅班驳的木门时，登山虎簌簌抖落晨露。王星立足在青石阶前，恍忽瞥见七年前的本身正在檐下打坐。野蔷薇攀过残破的影壁，松鼠在房梁囤积的松果堆里探头探脑，唯有窗台那株九转还魂草翠绿如初。

阿飞跌坐在地时，发明颈间多出枚泛青铜钱。他想扯断红绳，铜钱却像烙在皮肤上般纹丝不动。次日热搜#某音灵异直播间惊现佛光#下，悄悄多出条批评："阴德有亏者，当佩厌胜钱。"

南京西路地铁口的玻璃穹顶漏下缕缕落日，王星倚在花岗岩台阶上，指尖无认识摩挲着奶茶杯壁。冰冷的芋泥波波在杯中轻晃，杯壁上固结的水珠折射出虹彩——那是《太虚经》"藏影匿形"术式流转的陈迹，连监控镜头里他的身影都化作昏黄光晕。

"先生，要买花吗？"

"小兄弟好眼力！"摊主靠近时暴露金牙，"这但是河南..."话未说完，忽见青年眸中星芒流转。青铜爵在他谛视下簌簌落锈，焊接口在阳光下明晃晃刺目。更骇人的是爵口腾起黑雾，凝成张七窍流血的脸。

"妈妈说并蒂莲要卖给有缘人。"女孩抽出一支玫瑰，花蕊里竟藏着半片金鳞，"十块钱，送你一句卦辞——潜龙在渊，阳鄙人也。"

"要红不要命？"王星倚在消防栓旁轻笑，指尖在手机屏上划出离火符。烛龙灵宠自他肩头跃入5G信号，直播间观众只见金光漫卷，本来阴沉的楼道俄然洒满晨光。

潘故里旧货市场飘着檀香与铜锈稠浊的气味。王星蹲在"周秦汉唐"的退色招牌前，指尖抚过青铜爵三足。耳畔忽有冷哼："上周刚出土的冥器，也敢充西周的物件？"

手机在石桌上震惊，家属群弹出表妹的语音："星哥甚么时候回终南山？你投资的民宿顿时开业啦！"视频里仿古修建群的琉璃瓦折射着刺目阳光，无人机镜头扫过山腰处新开的盘猴子路。

夜色中的青铜鼎出现铜绿，王星以指尖离火扑灭犀角香。袅袅青烟里闪现南华散人批命时的卦象：破军星坠于艮位，血光染红半阙紫微垣。可现在他掌心浑沌旋涡中，清楚映着地铁女孩的玄鸟胎记、筒子楼镜中的素白裙角、青铜爵里消逝的怨灵残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