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宫阙深[第2页/共3页]
高暧僵着腿站起家来,便有个宫女撩起珠帘,带着几分不耐的冲内里努了努嘴:“公主还愣着干甚么,太后叫你呢。”
既然如许,如此虔诚又有甚么用?那些逝去的工夫满是虚度,想来也觉肉痛。
在她的印象中,本身从没一次说过这么多话,现在有感而发,侃侃而谈,不由自主地便透露了出来,可心中所想的倒是另一番风景。
高暧顾不得那很多,只想快些拜别,便起家跟着她来到寝殿。
这里固然不及坤宁宫壮阔,可规制也极高,到处彰显着气度。
高暧听到“平远侯”三字,又想起他也姓顾,便大抵清楚了顾孝伦的身份,当下微微起家,点了下头:“先生请自便。”
“本来公主是崇佛之人,这宫内倒是少见,想必然然通达典范,研论高深。”
顾孝伦笑道:“公主过谦了,鄙人昔日也曾读了两部佛经,心中有些疑窦之处,不知公主可否解惑释疑?”
高暧晓得这是让她在内里施礼,微一颦眉,可也没有体例,只好撩起裙摆,伏地膜拜道:“第四女高暧,封云和,叩见母后殿下。”
她朝高暧和顾孝伦看了看,眼中闪过一丝非常笑意,随即蹲身一福道:“太后召见,请平远侯随奴婢来。”
高暧见他说了姓名,却不提身份,似是成心坦白,但年纪悄悄又不像朝中官员的模样,一时有些捉摸不透,但能悠哉悠哉的呆在这里,想必和太后的干系非同平常,当下不敢粗心,便行礼应道:“本宫是今上亲妹,封云和,方才太后呼唤,特来拜见慈驾。”
“先生差了,所谓‘佛门泛博,普度众生’不过是世人尘心未净,以讹传讹罢了。昔日佛祖故乡被邻国琉璃王发所攻,他苦劝三次无效,释迦族尽遭搏斗,终也不能幸免。佛祖尚且如此,旁人又能如何?以是心中有佛,不管在家削发,皆可修行,若心中无佛,即便日日置身佛堂,也是徒然。东都白马寺后门有春联曰‘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,佛法虽广不度无缘之人’,先生如有兴趣,去一看便知。”
“太后正用午膳,公主先在此候见吧。”
就如许边坐边等,时候不觉已过了午,她腹中有些饿了,却又不能拜别。偏厅内没有摆糕点果品,桌上的两杯茶水早喝光了,饥火却越来越盛,只好持续诵经,不去想它。
那宫女悄悄一笑,领着顾孝伦去了。
这里的用度派头瞧着比坤宁宫有过之而无不及,到处彰显着仆人的身份高贵,在后宫中卓然不群。
顾孝伦打着躬,脸上笑容更甚,但却没坐回椅子上,而是立在不远处,望着屏风上绢丝的仕女图,眼角却不竭往她那边扫。
想她每日诵经礼佛,虽不敢说诚比金坚,可十几年的工夫也不是在作伪,为何佛法偏就不度她,定要受这些痛苦?莫非本身真的宿世不修,作了太多的孽,又或者与佛法无缘,这平生必定要为孽报而活?
高暧心中微感不悦,可又不好明言,干脆只作没瞧见,阖上双目,拈起腕间的佛珠,低低念诵经文,却不知这一副宝相寂静的虔诚样儿,在别人眼中竟是说不出的端丽敬爱。
她轻吁了口气,极力作出一副温颜,敛着步子走入里间,来到软榻前,就见那顾太后穿一件配饰升龙纹的深红色鞠衣,仪态雍容,模样并不甚老,肤质有若年青女郎,端倪间颇含着几分神韵,可眼中那蜂刺般的锋利却让人一见便想退避三舍,不肯靠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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