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 西宫暮[第2页/共3页]

“母后就是这般脾气，年纪愈大反而愈像个孩子，转头哄哄便好，急也不急这半晌。胭萝，看你又清减了，想是这些日子在夷疆吃了很多苦吧？”

她定定神，叮咛翠儿把这段日子在路上断断续续默好的经卷拿来，让她先回北五所清算，本身则换了宫轿，随那内侍经五凤楼、奉天门、三大殿，一起来到西苑的清宁宫。

顾太后抓动手，拉他在软榻上坐下：“还不是老模样，你这孩子可也宽解，昨儿才坐了半日，本日更好，这般时候才来。”

高暧敛衽行了一礼：“多谢三哥挂怀，云和也是刚到，不知母后慈躬违和，这才来拜见。”

天比刚才阴得更短长了，青砖石上的暑气却还腾腾地焐着，鼻间清楚能嗅到那股浓厚的泥腥味，乌云黑沉沉的压下来，午后倒像是傍晚，垂垂有些雨滴落在地上，一霎间便蒸得不见了。

一见他拜别，高暧这心头就开端发空。

顾太后斜了她一眼，眉头又是一拧，便挥挥手道：“哀家有话和昶儿说，不消服侍了，待轮着你时再来吧。”

在这宫里，也只要靠着他，或许另有个安稳。

“回母后，云和奉陛下之命前去夷疆招安，路上担搁了些光阴，未能赶上寿辰大典，请母后恕罪。”

“不过几句话罢了，若误了向皇上回旨，转头你也是一顿细心板子。”

高暧不肯多事，便顿住脚。

“送她做甚么？又不是没长腿脚，走不得路。母后这小半日没见你，内心便空落落的，本日哪儿也不准去，便在这陪我说话，快坐下来。”

珠帘撩起，一身绯红色团龙锦袍的高昶跨步而入。

高暧闻言起家：“儿臣谨遵母后懿旨。”

她话音未落，便听皇后笑吟吟的插口道：“母后明鉴，皇妹虽是没有赶上寿宴大典，心中但是时候挂念着母后。前次陛命令她查验寿仪，便硬是从中挑出一处梵文刻印有误，要不然毁了一件器物是小，若真送到母后宫中，那可真是遗羞先人了。”

高暧正想伸手去扶，却听外头有个熟谙的声音叫了声：“母后，儿臣拜见。”

这些日子和他朝夕相见，看很多了，现在人俄然不在，那感受就愈发寥寂难忍。

顾太后一听那声音，眉眼顿时都伸展开了，沉沉的脸上竟也莹起一抹润色，“噌”的坐起家来，满面欢乐地叫道：“昶儿来了，快，快到哀家这儿来！”

那内侍说完，便战战兢兢地退到了一旁。

一名宫女上前接了经卷，呈了畴昔。

回想当初出发去夷疆时，离太后寿辰便只剩月余，现在来回已近两月，寿辰大典早就过了。

“儿臣本日来得迟了，母后感觉如何？”

说着，便从袖管中摸出那本经卷，双手捧过甚顶道：“这是儿臣亲手用汉梵双语默写，并诵念千遍的《陀罗尼经咒》，谨祝母后婺辉永驻，福寿无疆。”

高暧有些厌倦，却又走不得，立在那边很不是味。

此次高昶却只是笑笑，并没答话，却转过甚来对高暧道：“四妹也来了，几时回的京，我都没得着信。”

顾太后身子向上抬，想坐起来，但脸上却一副吃力的模样。

高昶话音未落，背后俄然有人冷凄凄的笑道：“哟，胭萝，这名字取的可真好，本宫还是头回传闻，看来晋王殿下同云和的兄妹之情果然不普通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