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.只有白菜豆腐[第1页/共4页]

一个时候以内就送来了孝服，孝服很好做，粗麻布，不锁边，不裁剪，不染色，更个破口袋似得套在身上，系一根草绳索，以此表示‘我爹死了，我心如死灰，没表情穿好衣服’。

朱嬷嬷：“陛下……呜呜呜呜呜”

宫外吴贤妃生的皇子如何安排！

天子的庙号是甚么！谥号是甚么！史乘上如何写！

太子即位以后的年号是甚么！

她们的运气已经必定了。

孙皇后泣不成声，跪在床边，抓着天子的手，哭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你说你，除了争宠以外甚么都不会，你本来就不是当国母的质料，胡皇后才是啊。

太后轻抚太子的头发，非常平和的说：“太医治得了病治不了命，你别闹了，出去净面换衣，和朝臣们一起说说话。”

宣德帝又喘了好几口气，孙娘娘想上来给他喂人参汤，被拦下了。他说：“儿子不孝，不能奉养母后了。”

万贞儿在坤宁宫中嚎啕大哭。

太医膝行上前，又诊了一次脉：“陛下，龙驭宾天了。”

“臣等无能，请太后定罪。”

实在是对不起胡皇后，她固然不招人喜好，为人呆板温吞，朕瞥见她就没兴趣，却也没有任何弊端，朕白白的担搁她平生，唉，当年如果没选她做皇后，她必然是个贤德的命妇。

朝臣们本来在放年假，现在要开端吵架了。

自古以来，没有父母为后代服丧的，表示记念也只是拿一根拐杖。张太后固然平静，握着拐杖坐在正殿中，看起来也有一丝佝偻怠倦和孤苦。

皇后迎了出来，仓猝下拜：“母后”她现在不敢盛装盛装，穿了翡翠色的金快意纹上袄，一条秋香色的百褶裙，头上戴了金丝狄髻，使玉簪子别住。

太医们把存亡置之度外，换了个方向又悲悲切切的说：“请太子殿下定罪。”他们内心很安静，大不了殉葬，幸亏我们都充足老，死了也不亏。

她一句话都没说完，太后直接进了坤宁宫，轻车熟路的到了寝殿。

早餐是前天剩的烤全猪，午餐却没有的吃，她本身找了两块绿豆糕吃，晚餐只要白菜豆腐，连一点油花都没有。

屋中的陈列仍然是新年摆件，紫檀木高脚花几上摆着一盆蔫哒哒的水仙，水仙盆里的水都干了，墙上的挂画本是喜鹊梅花，也在仓促间换做了药王爷孙思邈的画像，前面还摆了一尊白玉观音，极新的宣德铜炉里插了几炷香。

招魂幡立了起来，都城中的勋贵官宦们都晓得了动静，家家都在慌镇静张的改革家中的软装题目，老爷太太们赶紧各依品级穿戴朝服进宫哭灵。

太后怒了：“你说实话！”一个尚宫一个嬷嬷赶上前扶住她。

白云观、吕祖宫、东岳庙、药王庙、真武庙、桃源观的羽士们、潭柘寺、戒台寺、云居寺等庙的和尚们都被快马急召入宫打醮拜忏。

太后却没有哭，她当年陪着当了几十年不平稳太子的洪熙帝，一起经历洪武爷的几次无常和一些臣子的摆布扭捏，她早已练就不动如山的气度。“太医，这几日的脉案哀家都看过了……我儿究竟如何？”

太医战战兢兢的抖搂着白胡子：“陛下的病症，不在腠理之间，而是积劳成疾而至气血衰弱，心”

宣德帝挪动着目光，看了看妻儿，微浅笑了笑：“朕要去见父皇和皇祖父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