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 连理劫浮生烬[第1页/共2页]
顾淮安:掌心燎泡的灼痛令他恍忽,二十三年前火海焚身的剧痛与现在堆叠。玄鸟刺青灼烧着血肉,每一笔金纹都是刻入骨髓的谩骂。当武媚娘扯开他衣衿时,那些决计掩蔽的旧伤仿佛被扯开封印——他怕她瞥见这具躯壳里住着个苟延残喘的残魂。
陌路相逢
宿命如环,执念成劫。当循环成为桎梏,唯有以爱为刃破局。
冲弱预言
旧墟遗梦
存亡同衾
江南小院飘起炊烟,顾淮安揉着新麦粉教我制胡麻饼。长安踮脚偷扯他腰间踥蹀带,银香囊滚落炭盆,迸出簇幽蓝火焰。
半夜梆响,我循着瓦片碎裂声追至后院。顾淮安正与黑影缠斗,玄鸟刺青在月下泛着血光。黑衣人袖箭掠过他耳际时,我掷出嫁妆中的凤簪,金鸣声里箭矢钉入槐树,箭尾绑着的信笺飘落——"七月十五,地宫献祭"。
"娘亲看!"长安俄然从废墟中拽出半截鎏金步摇,凤喙衔着的东珠裂成两半,暴露内里埋没的羊皮卷。顾淮安夺过残卷的手青筋暴起,泛黄的《推背图》残页上,绘着度量婴孩的女帝被玄鸟贯穿心口。
七月十五,地宫千盏魂灯骤亮。顾淮安将我缚在祭坛外,玄鸟刺青随咒文泛金:"待我焚尽这残魂,你带安儿..."
顾淮安拦在我身前,竹篙激起的水花打湿幂篱。老妪低笑如鸦鸣:"崔家郎君,可还记得感业寺的合欢酒?"他手中竹篙"咔嚓"折断,水雾中我瞥见他脖颈暴起的青筋——那是崔九郎暴怒时的旧态。
长安在惊蛰雷雨中高烧梦话,鎏金瞳人淌出血泪。她攥着退色百家衣嘶喊:"玄鸟食心,爹爹不要!"顾淮安冒雨挖出埋在后院的铁盒,碎成齑粉的《推背图》残页竟在水中重聚,闪现新谶——"双生劫,连理烬"。
更漏声里,他醉倒在灶台边,梦话混着酒气:"当年合欢酒...是为解你身上奇毒..."
"别碰!"他徒手掏火,掌心燎泡叠着旧疤,"这是鬼火,沾肤即燃。"我执帕包扎的手顿在半空——永徽五年上元夜,崔九郎亦是这般徒手接住砸向我的火流星。
"你又要单独赴死?"我扯开他染血的襟口,新伤叠着心口朱砂痣,"二十三年前这般,二十三年后还要这般?"
灶台惊变
药瓶坠河时,长安俄然尖叫,鎏金瞳人映出老妪黑袍下暗绣的五姓家纹。
血雾满盈中,两道魂影在祭坛上空交叉,他染血的手抚上我胎记:"此次...终究能堂堂正正说爱你..."
"当年我饮下孟婆汤,却舍不下这点执念。"他碾碎药丸喂入长安口中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"他们要用安儿祭阵,重启地宫炼魂炉。"
残阳染红骊山断壁,我攥着长安拾回的青铜铃铛,指腹摩挲过铃身班驳的"开元廿三"刻痕。顾淮安蹲在焦土中翻找,玄色劲装沾满灰烬,后腰刺青在暮色中若隐若现——那振翅玄鸟的第三根尾翎,竟与地宫新现的暗纹严丝合合。
"崔九郎!"我咬破舌尖血溅符咒,"你擅作主张的弊端,两辈子都改不了么?"
渡口晨雾满盈,乌篷船头忽现戴笠篱的老妪。她颤巍巍递来青瓷药瓶,袖口暴露的翡翠镯与我妆匣中的凤镯成对:"故交托老身送药,可镇小儿惊梦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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