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樟木箱（二）[第1页/共3页]

“哟，久不见你来我房里，明天为着这么一个东西就来了？”

“娘故意了。如如，今后你就在我母亲跟前服侍着吧。”陈少聪叮咛道。

再厥后，陈家更加畅旺。徐家也因如娘的原因水涨船高。如娘此时，有了媳妇，也有了孙子。陈少聪老了，金翠也老了，只如娘仍然是二十来岁的模样。

“阿聪，你可记得我们第一次遇着？”没有答案，只是沉默。

“我家少夫人迩来忙着各家的宴事，老是发累，困觉。姨娘，快别跪着，回吧。”

本身儿媳说出如许的话的确是要将陈夫人气死，那金翠跟胡令芬是一样的货品，如何要得？！不过，恰是这番话提示了她。

媒婆到徐家门前时，几个月来没吃过一顿饱饭的徐大娘看到了生的但愿。她热忱地将媒婆迎进门，端了小板凳请媒婆坐下。

如娘没说话，眼睛却红了。她晓得他的心，可也晓得本身不是他的妻。戏文里唱的，妾只是一个服侍人的玩意。她顺从这个角色，却又要扮演。总该是，好人家的女人宁肯当贫民妻，断不当富人妾的。

“聪儿，为娘替你物色好了一个侍妾，就是东街徐家铺子的小娘子。”

七月半这天，胡令芬花枝招展地到婆婆房里存候，

如娘想到死—但是—死了今后谁来顾家？她便忍住泪，一日一日地咬牙挺过。到了如娘该说亲的年纪时，夏季里突发大水，镇上人家都难过，那里肯在这类时候下聘，如此便担搁下来。

陈家夫人是个夺目的女人。她先让自家老爷修书一封给胡县令言明“我家要替儿子纳宠，启事你也晓得—你家女儿不能生孩子”。又早早布告胡令芬，说是家里决定纳宠，人选未挑明，让胡令芬觉得侍妾人选是金翠。

至此今后，府里头新做的任何好东西都要留一份给如娘。比及她怀胎八个月的时候，陈夫人将如娘母亲请来陪如娘待产。胡令芬也将顶好的东西给如娘，经心殷勤统统，却瞥见如娘的肚子就脸孔狰狞起来，不能出一口气。

有传言道“陈家老夫人面相好，旺夫家”，也有流言道“她刚生下来的时候就种了樟树，怕是樟树成精庇佑她”。不为人知的是，如娘临终时，房里的樟木箱子不见了，而陈家门前新种的樟子远远的香气四溢。

陈夫人也不敢怠慢—儿子今晚但是要返来的，赶紧请大夫家来评脉。这么一把就有了天大的好动静—如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！稍晚些的时候，陈家老爷夫人和陈少聪伉俪二人都到秦香院来看望如娘。陈夫人当即给了如娘一个丫环专门顾着她的饮食，陈老爷也随即赏了一串汉白玉做的珠链，统统人都高欢畅兴的，只胡令芬神采不大好。

本年夏季仿佛格外冷些，胡令芬闻声院子内里两个孩子的声音，流下眼泪。她晓得本身快不可了，就让金翠喊陈少聪来。

金翠不好开口，灵光乍现之下，将早已筹办好的红包并金钗交给如娘，也算是打发她走吧。

“本来，你仍记得……”胡令芬笑了，笑得那样美。

“是那年春日你们去踏青，我就在马车上，你……你们还让了路让我家马车先行。你不记得了吗？我记……记得的，咳咳……”

十月初十，陈家从侧门接出去一顶小轿。轿中坐着穿粉衣的如娘，随行的仅一只樟木箱并箱中的几件旧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