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八章丁晓媚故事（2）[第2页/共2页]

中秋节到了，我给晓媚送去月饼。见车阿婆正在晓媚家灶下烧锅，晓媚坐在车阿婆中间在补袜子。真像祖孙俩。“好香啊！烧甚么好吃的？”我问。晓媚放动手中的活计，欢畅地说：“娘舅，你来得恰好，我们在烧鱼呢。车贵金从河里钓了几条鱼，你在这吃晚餐吧。”

她丢了担子，躲茅房里哭。如何办哪？这苦累日子如何熬下去呀？

车贵金担了一担水来了，晓媚把绿豆分了一半递给车贵金。两人冷静推搡了两把，车贵金收下了，说：“让我奶奶煮了，我们一道喝。”

晓媚怕蚂蝗，不肯下田拔秧，队长说，不拔秧就跟男劳力去挑粪。晓媚到出产队公房拿了筐子、扁担，去粪堆上担粪，粪堆臭气熏天，苍蝇嗡嗡，她恶心肠想吐。她狠恶地咳嗽了几声，捂住鼻子。铲粪的社员看她不幸，晓得她担不了一担粪，给她铲了两个半箩筐粪，晓媚拿起那根别人都不消的木制的沉重的扁担，担粪上肩，她尽力站起，趔趄着脚步，人看她那样都笑了。她脸上发热。她勾着腰，担起粪往前跑。汗从她的脸上滚滚而落，肩膀压得好疼啊。痛感赛过了嗅觉，她也顾不得臭了，只想着快点运到地头。两趟下来，她的肩膀磨破了皮，钻心的痛。她实在干不动了。只能担一小段路，歇一下。再咬牙担一小段路，她感受身上的汗都流尽了，她快不可了。她多想扔了担子跑啊。队长见她还在半路上，人家已经来回两趟了。骂她干不活，磨洋工。说扣她的工分。在出产队她的工分是最低的，队长说像她如许，年底分红她一毛钱也分不到，搞不好还超支，得拿钱出来才气分到口粮。

我给晓媚买了膏药和绿豆送去。望着黑瘦了一圈的晓媚，我忍不住落泪。晓媚却笑着说：“娘舅，我的秧插得越来越好了。我现在一点都不怕蚂蝗了。”

“我们也叫晓媚去我们家过节呢，她不肯。”车阿婆说。“我另有爷爷呢。”晓媚说。“这孩子，对他爷爷真是好呢。老洪容虽说没了儿子，孙子们对他都好呢。也算有福啊。”车阿婆说。“车阿婆啊，感谢你呕，晓媚他们一家幸亏你们一家帮衬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