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六章 朱昌惠故事（20）[第2页/共2页]

昌惠把癞蛤蟆肉和咸菜放一起蒸了，骗小孩说是鸡仔肉。小孩们吃得津津有味。大人们每人吃了一块咸菜烧的蛇肉，总算打了牙祭了。

半个月后，兴汉回了。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，两眼发直，一句话也没说，把本身关在书房里。厥后在昌惠的再三扣问下。兴汉才说：他在南京没有见着他母亲。喻家被掳掠一空。母亲跟表嫂们下落不明，十有**是遭了鬼子毒手了。娘舅归去见着了几个老友，那几小我都投奔了鬼子，做了汉奸。汉奸带了鬼子来，要娘舅做保持会的会长。娘舅开端不承诺。可架不住鬼子的刺刀和儿子们的跪求。娘舅含泪承诺了。他不忍心让儿子们孙子们再遭鬼子毒手。

这个别例很快就提高了。有人登木盆，有人编了木筏，有人下了门板，有人趴在木箱上，去芦苇荡里。芦苇荡遭到空前的洗劫。芦苇根和菟儿木根都被挖了。菟儿木根白白的，掺在米里熬粥吃。看上去像米饭，吃在嘴里沙木木的，一点不香，一点儿不扛饿。一会儿就饿了。

等他们登岸时，人群又围拢来。有几人先是讨要，说：“给点我们吧。”娘舅说：“人太多。给不过来。”一小我就蹿上来掠取。前面的人效仿，扑过来掠取。猖獗的撕扯，袋子撕破了，抓蛇，抢癞蛤蟆。夺小鱼、小虾……你拉我扯，你抢我夺。蛇血与癞蛤蟆的血糊了人一身。衣服都扯破了。闻讯的族长带着族人带着棍棒来了。这些人才一哄而散。野味已被掠取了大半。他们紧紧抓着腥气冲天的两条死蛇与几只剥了皮的癞蛤蟆，宝贝似的护在怀里，过街老鼠似的哧溜跑回屋。等他们洗了脸，换下撕破的衣服，才想起船。再次跑到河边，那里有船的影子？

兴汉哀声感喟。母亲活不见人，死不见尸。作为儿子，他感觉本身不孝，内心对母亲惭愧。作为男人，他感觉本身无能。他想有所作为，可他却只能挑选回避。他的内心空落落的。国破母亡而又无能为力的痛苦压得兴汉精力愁闷。他整天闷闷不乐，呆坐在书房里。很少跟人说话。用饭时叫他几遍他才走出版房去喝碗粥。只常常收回一声哀叹：“唉，这日子过得有啥意义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