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九回[第3页/共6页]

“善哉小徒弟，不请我们出来坐坐吗？”半晌沉默后，贾无欺率先开了口。

贾无欺点点头：“于老前辈方才仿佛给我指了一个方向，乃是伤门地点。”他想了想道，“伤门虽是凶门之一，但此阵本就阴阳倒置，伤门或许反倒成了吉门。”

贾无欺悄悄叹了一口气，本想与他周旋一阵，没想到对方却这么直接。

将最后一句说出口，贾无欺终究卸下了一向憋在内心的奥妙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有的时候，面对究竟，说出本相，并没有设想中那么难，特别是面对一个你想要对他卸下心防的人来讲。

岳沉檀道：“何为佛？何为魔？佛魔一念，心生各种迷惑，便是魔，心中清净无染，便是佛。二者不过相对而言，若无魔之一念，又何来佛之一说？心生各种法生，心灭各种法灭，本来就没甚么佛可成。你所求之佛，不过名相罢了。你越固执于此，求佛求法，看经看教，不过越是造业深重罢了。”

“天然与贫僧无关。”善哉好整以暇道，“贫僧只是奉告那些女施主，若想成事，无妨对匠作处的王教员傅和赵小徒弟好一些，不消施以财帛，平时送些汤汤水水也是好的。”

他话未说完，就被岳沉檀冷冷打断道：“现在想要一条性命，今后便是千条万条。况为了这一条性命而丧生的人，又有多少？”说着，岳沉檀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锋芒，“天下棋局，世人皆为棋子。所谓弈者，也不过是执子之人罢了。你暗中把持，夺人道命，本身又何尝不是受人摆布？”

贾无欺被他看得心头一颤，他当然晓得“一人”指的是哪一人。

岳沉檀收住脚步，瞬也不瞬地看向他：“还请见教。”

“如何畴前没发明你这小和尚如此伶牙俐齿？”贾无欺勾勾嘴角道，“你帮她们告终不称心的婚事也就罢了，何必又连累别人？”

“没错！孺子可教也。”贾无欺笑嘻嘻拍了拍岳沉檀的肩膀，“有鸟喙润色的鼓，若我没记错，就是那一只鹿角立鹤瓜鼓，本是皇家祭奠用的，后被赐给了雁州太守，以嘉奖其戍边之功。”

“这是天然，既是为了滋补，当然少不了几味药材。”善哉不慌不忙道。

岳沉檀沉默半晌道：“……看来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。”

善哉毫不否定地点点头：“确是贫僧所为。”说着，他面上暴露一丝浅笑，看向岳沉檀道：“女施主们诚恳礼佛，贫僧又怎能不救她们于水火当中？”

“现在最首要的是弄明白，有人大费周章地杀掉这些制傩匠人，到底是为了甚么？”贾无欺话音刚落，就听一声清鸣在二人头顶响起，一只海东青划破云层，将爪中的东西朝贾无欺扔下，又无声地振翅远去。

善哉闻言，嘴唇微抿道：“既然世人皆为棋子，生与死又有何别离？须知有人生，就必有报酬之死，贫僧不过助人死，不助人生罢了。”说着，他双掌在地上一拍，整小我快速站起家来。他并指如剑，缓慢地朝本身身上三十六死穴击去，神采突地发青，闪现出一层阴沉的煞气，灰玄色的真气从他百会穴处蒸腾而出。本来血肉充盈的双手转眼之间便干枯如柴，十根指甲出现乌黑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