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八回[第3页/共5页]

“如何又死人了？”

他俄然来这么一句，让贾无欺实在摸不着脑筋，只能在他头顶憨憨应了一声：“恩，仿佛听起来是有些耳熟。岳兄这么问我，是要给我说佛法吗？”

岳沉檀声音一沉：“我们快些畴昔。”

贾无欺现在推着他，又看不清对方的神采，他有些欲哭无泪，固然换了个身份，可他也不想给岳沉檀留下个色狼的印象。

贾无欺打了打哈欠，冲篝火旁的两人道：“之前跟帮里兄弟出去，过夜时都是我来望风。岳兄和薛兄如果放心，彻夜便由我来守夜罢。”

岳沉檀自小豪情冷酷，喜好二字于他而言已是陌生，更遑论令人牵肠挂肚展转反侧的一个爱字。他熟读佛家典范，爱好之心，靠近之欲，在畴昔对他来讲，是各种罪业之因，是诸多违顺之由。爱生憎嫉，生嗔恚，生□□，生冤孽停滞，生天国恶鬼。唯有断贪欲，除爱渴，才气离开存亡，免诸循环。

他伸手摸索着摸了摸雪墨柔韧亮光的羽毛，对方依故居高临下地盯着他，无甚回应。他无可何如地叹口气，将手中的“画布”一分为二，一块塞入怀中，一块绑在了雪墨的脚上。

“哦？”

夜色渐深，万籁俱寂。偶尔传来的几声鸟兽低鸣，让这里的夜景显得更加清幽奥秘。三人在一棵大树下落脚，筹办在稠密树荫的庇护下，度过彻夜。

这貂绒围脖是他最为对劲的一件御寒圣品，现在被岳沉檀拿去当绳索用，拉得还是他最看不上眼的江湖小地痞，他要不活力那才是怪了。

这倒是很有能够。谷中之人，向来不问来源，不问出处，一入谷门便是与畴前一刀两断，颜老迈入谷之前如果亲手做过□□，也不奇特。

“天哪，这死得也太惨了。”

夜色又深。

现在天气已经完整暗下来，洞顶外又是别的一番风景。崇山峻岭间，竟是一大片广漠的草原。几颗星子在暮色中若隐若现，朗月初升，斜斜地挂在枝头，披发着清净的光芒。

“我就说嘛。”贾无欺推着岳沉檀持续走，“这薛小哥可真难服侍。对了，岳兄还没答复我，这么问我是因为甚么？”

“不法呐……”

“宠物不好养啊。”贾无欺看着很快隐入云层的身影，感慨道。

师父说他生爱欲之心便是错，起心动念便是入妄，是违律破戒。但佛陀成佛之前，一样纵情嬉游，广纳妃嫔，声色犬马。爱欲之心，只可疏，不成堵。在他现在看来，所谓爱恋之情，不过就像是佛陀在菩提树下悟道时，魔王发挥的各种引诱，是修得正觉途中必经的灾害，没法制止，只能自渡。

岳沉檀昂首看了一眼，神情莫测：“夜深露寒，伍兄还是谨慎些。”、

正想着，一个乌黑的身影趁着夜色划过天空，在厚厚的云层中穿越着，不一会儿，就无声地落在了贾无欺胸口上。

独活香，含辛带苦，香如其名。他熟谙的人中，只要一人偏疼此香，不但衣衫上要感染，就连所做器物上也要留下这味香的陈迹。那人曾说，人在爱欲当中，独生独死，独去独来，苦乐自当，无有代者。独活二字，正合了人生真谛，故而尤其爱好。

岳沉檀看他一眼，微微点头，算是允了。

薛沾衣昂着脑袋背动手，走在最前面，贾无欺推着岳沉檀跟在厥后，三人一起无话。走了约莫半柱香，岳沉檀俄然道：“伍兄，你可知《金刚经》上有句话，叫‘凡统统相，皆是虚妄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