契书[第2页/共3页]

“别过来！”宁儿哑着嗓子，忙将金钗在空中一划。

邵稹：“……”

“你记起来了。”宁儿欣喜地说。

内心悔怨万分。她本来打算着待到迎亲的牛车走到这山里时，她饰辞下车便利，借着树丛逃脱。可步队才进山，俄然吼怒声起，山上蹿下十几山贼。吹打的伶人和迎亲送嫁的人见势不妙，立即惶恐逃脱了，待山贼将牛车团团围住，她衣长袖宽行走不便，只能束手就擒。

“哦？”张信神采喜怒不辨，“老三不平？你说说。”

阳春时节，山里的风仍然带着些寒凉，顺着板屋墙板的裂缝飕飕地透出去。

“吵甚么吵！收声！”张信脸上有些欠都雅，瞥向边上的耿二：“老二，本日出山是你领的头，你说话。”

邵稹的目光落在上面，忽而凝住。

田郎嘴角勾起：“我天然也听兄长的。”

“呵，果然是个小美人！”吴三眼睛发亮，正待凑上前去看，却见她望向一边，“稹郎……”

“你不是叫邵稹么？”宁儿已经不再惊骇，朝站在门口的那人问道，“他们为何叫你田老七？还是个药名，田七……”

“杜宁。”她说，“你之前来我家，也跟着我母亲叫我宁儿。”

世人群情纷繁，争辩不休。

她眨眨眼，用袖子擦擦眼睛。

事情突如其来，世人皆惊诧，顺着她的手指，目光一下堆积到神采僵住的田郎脸上。

“没人看着，放开吃吧。”邵稹早看出她眼里的绿光，一语道破。

“哟，还挺凶！”山贼缩回击，差点被扎中。

她的羃离在被劫的时候失落了，头发疏松，脸上的粉妆也被汗水糊掉了，两只大眼睛里汪汪噙着泪水。

“当时我父亲想把这契书烧了，”宁儿把契书折好，重新收进承担里，“我母亲却不准，说借了就是借了，厥后又留给了我。”

宁儿听话地再度埋头苦吃。

“看，这个。”宁儿把那纸在他面前展开，“你还记得么？”

“你……你也背畴昔，不准看。”她红着脸说。

众山贼：“……”

那纸已经泛黄，上面一行一行的笔迹却清楚，苍劲而熟谙：洛阳人邵文显，永徽四年正月立契。银钱五千文，得钱即还。立此契，画指为验。钱主杜阅，举钱人邵文显。

邵稹扬扬眉，不置可否。

邵稹一头迷雾，依言背过身。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，邵稹忍不住偷偷转头，只见宁儿低头翻着本身广大的裙子，不知在干甚么。

“老三你这话端是狗屁！”张信身后的王四道：“老七在城中刺探了几日，又亲身出马才将人引了来，没他你们劫个球！”

张信沉吟，转头对王四道，“既如此，老端方，三成留在公仓，其他平分。”

宁儿咬着唇，差点哭出声来。

“不错，”张信点头笑道，“梓州大贾黄氏公然名不虚传，随行的金饰都比小富之家的产业来很多。”

“表妹！”田郎声音冲动，“本来是你啊！表妹！”

呜呜呜……父亲……

邵稹哑然，正要再说话，却见宁儿背过身去。

张信身长不敷五尺，却身形壮硕，耿二等人早摘了蒙面布，纷繁上前抱拳施礼，口称“兄长”。

田郎双手抱胸，目光冷酷。

耿二瞄一眼田郎，笑笑：“弟兄们都有功绩，全听兄长分拨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