妓馆[第1页/共3页]

宁儿看看他，又看看杨四娘，没说话。点头，施了礼，陪侍婢而去。

他们明显都累坏了了，邵稹的眼眶下有淡淡的青黑，而那位叫宁儿的女子看着气色好些，头发却有些混乱，衣裙上另有些泥污。杨四娘让掌事呈上炊事，二人都饿了，立即吃了起来。

“四娘你三千钱就把五公子卖了。”邵稹意味深长，“长风堂强大敏捷，全凭行事周到。凡是秘密，即便行事之人也不过晓得三成，而我昨日来问，四娘便说出了那货船的停靠之处与时候。五公子如故意清查，轻而易举。他若发怒，杨四家休想活过彻夜。四娘如此通透之人，莫非不明白？”

“至于让我宿在此处，该当也有安排，让我想想他要做甚么……他要持续摸索，派人来夜袭，就像长风堂里甄选刺客用的那些把戏？”

杨四娘柔声道：“小娘子累了么？妾备好了配房，安息安息如何？”

提到杨四娘的名字，宁儿的神采微微一黯。

仆人应了一声，退下，没多久，将一只水晶碗呈上来，通透的晚壁衬着内里的杏仁羹，更加乌黑诱人。

杨四娘的屋宅，陈列都不普通。宁儿睡的榻，褥子软软的，室中另有香炉，兰蕙般芳香。

一人坐在廊下，绣着花，宁儿看去，倒是方才引本身来的那位侍婢。

马车穿过梁州的街道，邵稹看中一处客舍，将马车停下，问宁儿：“此处如何？”

邵稹手悄悄握刀：“恰是。”

杨四娘与他对视着，精美的妆容下，目光庞大。少顷，一抹笑容却在唇边漾起，越来越深。

“来人，再为邵郎添一碗杏仁羹。”她柔声叮咛。

“不愧是邵郎。”她手指松开，琉璃杯落在光亮的案上，声音动听，“可你昨日还坚信不疑。”

侍婢莞尔，道：“这是为杨娘子绣的，她最爱兰花。”

“护院？”她问。

邵稹笑意盎然，与她们见礼。

二人皆讶然，对视一眼。

客舍仆人道：“小店承蒙朱紫关照，已经为郎君备下了两间上好配房。”

“致之，”他看着邵稹，轻抚着猞猁的毛皮，一笑，“好久不见。”

“当然记得。”杨四娘道笑得端倪和顺，“邵郎畴前宿在此处，常常夜深，必食一碗杏仁羹。”

邵稹费了好大一番工夫，才与女子们道了别，驾车分开。

宿在此处……

“替我向诸位姊姊赔罪……”

“洛阳琉璃街的柳香？嗯……不像。扬州花栖馆的红妩？也不对，你年青多了……利州白桐巷的小青……还是隋州的阿纨？不是？永州？定州？秦州？长安……”在山上相认时，邵稹的话反响在耳畔。

邵稹喝完汤，看向她，却“嘁”了一声。

侍婢讶道：“邵郎未曾与娘子说过么？”

这是，一人快步从廊下走来，宁儿望去，恰是邵稹。

杨四娘笑容不改：“真是位小美人，对你这位表兄也情深意重呢。”

她踌躇了一下，道：“杨娘子……嗯，与我表兄很熟稔？”

“怎这般恶声恶气，”杨四娘目光委曲，手里却闲闲地把玩着一只琉璃杯，“邵郎，可知我一番通报，又过夜你二人，冒了多大的风险。”

“邵郎，可贵返来，”有人道，“怎又要走？”

“呀！真是小美人呢！”

杨四家宅院有两处，比邻而建。做谋生的妓馆是一处，杨四娘的私宅是一处，以小门相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