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6月宴[第2页/共3页]

裴行俭点头，让标兵退下，引军持续进步。

“我说了，此人顽得石头似的，副都护收不了他。”都尉点头道。

天子忽而看向他身后的宁儿。

宁儿赧然，看动手里的锦毬，只觉烫手得很。

金山都护府的副都护裴行俭，正引着三千人往大山那边赶，俄然，火线一骑飞奔而至，是先前派出去的标兵。

裴行俭神采平和，亦不挽留，只道：“我还是那话，你若本来，都护府必开门相迎。”

而母舅和舅母，并不知情。

薛敬谦道：“陛下过奖。”

“你的情，我还了，各不相欠。”石真看着裴行俭淡淡道，说罢，回身而去。

宁儿羞得话都说不出来，幸亏有薛敬答复：“恰是。臣甥女杜宁，与犬子是表兄妹。”

脏污的布块散开，内里滚出几个物事，有人忍不住惊呼。

那竟是几个叛军首级人头。

落日如火坠下,漫天的霞光中，玉轮东升。太液池边,已经点好了萤萤的明灯，水色暮光间，殿阁耸峙，美不堪收。

宁儿眼睛一亮，望着皇后，正想问出“真的”二字，俄然想到不成失礼，忙羞窘地闭上嘴。

韦氏面色发白，正要说话，薛敬却向天子端方一礼：“男儿生当报国，陛下赏识，薛氏家门之幸。”

他正色肃立，看着父亲，目光炯炯。

天子莞尔，道：“这位，便是方才得了那锦毬的娘子吧？”

只见营帐延绵一片，营地中燃着篝火，有人在巡查，有人在围坐用食，另有突厥人的鼓声和歌声。

弄月宴一向持续到很晚，天上有明月，地上有歌舞，欢聚一堂。

大臣和贵眷们或游苑，或在席间扳话，谈笑晏晏。

裴行俭沉吟。

弄月宴非常热烈，管弦齐奏，婉转柔%无%错%小说　M.美，内侍鱼贯将炊事美酒呈上。天子、皇后与诸皇子都来到，与世人欢聚。

“我早说他不成靠！”都尉面带喜色。

“妇人之见！”薛敬皱眉道，“元钧志向在外，夫人亦晓得。年青人多闯荡无益有害，严立慈败，这些事理不晓么？”说罢，摇点头，拂袖而去。

宁儿心中不由猜度，表兄，是怕母娘舅母不肯意么？

天子笑起来，叹道：“薛卿大义。”说罢，命人赐酒，亲身敬了薛敬，一饮而下。

裴行俭立在一堆篝火前，正听着各队陈述战况，忽而见得一人从暗中与火光间走来。

“薛卿。”天子见到薛敬，笑着道，“本日，公子毬技过人，我等亦叹为观止。”

她想起那夜在梁州城外的河边，她好不轻易逃出来，却又决然跑了归去。

韦氏却没有说话，看着宁儿，神采庞大。

“副都护，现在恰是好机会，现在攻出来么？”都尉小声道。

现在，薛霆也要去那边。

“如何只要你一人？”领军的都尉问，“不是一共去了五人么？”

叛军的驻地，在一片山丘当中。金乌西沉，唐军达到十里处时，已是夜幕来临。兵士们口衔枚，马裹蹄，悄悄摸到边沿。

薛敬亦面露讶色，看向薛霆。

“不知去处那人，是石真？”裴行俭问。

“有一事，还要先奉告薛卿。”天子捋捋胡子，道，“公子克日上表，欲往西域。”

韦氏擦着眼泪道：“元钧现在是左千牛，同龄儿郎当中，已是佼佼者。他在长安，也有大好宦途，怎非要去那万里以外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