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5中秋[第2页/共3页]

宁儿摇点头，红着脸说：“母娘舅母说，中秋要带我去皇宫里，那边有很多才俊郎君，好为我择婿。”

宫殿庞大，来的人却也很多。车辆逛逛停停，宁儿透过马车的纱帘，瞥见阳光时而被高墙挡住，时而从壮美的殿阁间投下，时而又被树冠分作碎金。

宁儿望着他，有些踌躇，少顷，垂下眼眸，低低道：“表兄，我……我不想嫁人。”

宁儿忙伸手，未几，那物事稳稳滚入怀中。再一看，却见那竟是方才天子犒赏的锦毬。

天子讶然，笑笑：“此物既赐了卿，便是卿囊中之物，赠与何人，卿自许便是。”

俄然，薛霆昂首，朝这边看来。

两侧球门后的回廊下，乐工吹打恰是努力。内侍传了天子的令，凉州乐的鼓声一转，笛声乍起，变成了更活泼的龟兹乐。

二圣亦是奖饰不已，天子赐下财宝，还亲手将一只精美小巧的锦毬赐给薛霆。

虽与别人穿戴一样的衣服，可当他纵马奔驰，却教人没法忽视。他身姿健旺，红衣在他身上，有一股明丽的张扬之气，当他固执鞠杖在高台下奔过，世人收回一阵赞叹之声。

众大臣与贵妇赶紧施礼，天子挥挥手，乐声停了，场中忽而击起鼓来。世人哗然，只见两队人马整齐地奔入毬场当中，一队青衣，一队红衣。

目光相触，宁儿不肯定他是否在看本身，却见他暴露了笑容。

登上高台，偌大的毬场尽收眼底。宁儿跟着韦氏，与一群女眷坐在一起，服饰华丽，香气扑鼻，举手投足，琳琅声一片。此中，也有很多和宁儿一样的闺阁女子，看得出来，她们的父母多少带着母娘舅母般的心机。宁儿与她们本不了解，见礼过后，年青女子们扎堆说着话，谈笑风生；宁儿只好望向毬场，时而与侍婢说说话。

“甥女公然是天仙普通的人。”韦氏拉着她的手，赞叹道。

“无事不能来么,”薛霆笑笑，道,“你忘了，我是左千牛,闲来就喜好到处乱逛，看看有没有贼人夜里偷人啦，或者有没有小娘子对月感喟啦……”

“去看一看何妨。”薛霆道，“结婚的礼节多着呢，又不是蛮人那样看上谁就抢走。”

薛敬和韦氏往高台走去，一起与人见礼。看到他们身后的宁儿，世人不约而同地暴露猎奇之色。

那是一只很浅显的箱子，内里装着衣服和杂物。

韦氏谦过，脸上的笑意倒是高傲。

薛霆听着她的论调，感觉怪诞好笑，却又感觉有几分事理。看着她，少顷，道：“你口中这婚姻之事，感觉奇特，是因为那人你本不熟谙？”

入宫的衣服，很快做好了。绮罗制成的石榴裙，绫纱做的披帛。

卫士盘问极其当真，每当牛马停下，宁儿总不由地感到一阵严峻。她想起畴前，跟着邵稹过各地关津和城门的时候，就是如许的感受。

旁人看着，皆暴露骇怪之色。

薛霆忙道：“我归去了。”

宁儿睁大眼睛，畴前，她曾在书中看过各种帝后模样的描述，总感觉那般人物，必然长得非常独特，说不定会像神佛那样头顶聚光。而现在看来，宁儿却感觉那也是凡人模样。天子浅笑着，暖和而不失严肃；皇后的穿戴打扮，也并不比贵妇们更昌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