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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霆讶然，正要说话，天子摆摆手，道：“不必急于答复，归去好好想想，方才说话唯有你我，不过闲谈罢了。”

“那谁会去？”

那人抬高声音：“除非陛下又要废后！”

薛霆沉默，半晌，向天子一礼：“臣敬诺。”

“哦？”裴行俭道，“如何？”

“不必担忧。”薛霆道，“你叔父才气过人，陛下还是赏识他的。你看，别人都一贬再贬，你叔父却又升做了副都护。”

“这日子当真难捱。”他抱怨道，“整夜里走来走去吹冷风，说出去威风，实在无聊死了。哪日郎君我受不了，直接去西域投奔我叔父，挣个十二转功劳返来，封个国公，舒舒畅服……”

马一起走到街口，裴荣说：“饿死了，去寻个食肆吃好吃的，我请。”

“甚么表妹。”薛霆皱眉，耳根却模糊一热。

薛霆晓得天子指的是甚么。当年，父亲本来能够留在京中跟从太子，前程大好。但是他的祖父俄然病重，父亲没法，只得陈情请调回籍。

他看看殿前的天空，却忽而转过甚来，看着薛霆。

邵稹。

天子轻叹：“但是当年我未曾留住他，前日相见，他鬓生白发，都是老了。”

不过，他没想到，这一做就是四五年。

薛氏自高祖起兵时凭借，以将门为途。他的父亲固然是个文官，却窜改不了薛霆的志向。他一向想像祖辈那样，闯荡天下，建功封荫。

薛霆安抚地拍拍他肩头。

裴行俭点头，道：“倒是个有本事的人。”

“别如许么……”

裴行俭看着他，目光深沉，半晌，莞尔：“司户如何看？”

“司户辛苦。”裴行俭浅笑，取了两册来,翻了翻，只见籍册上记叙清楚,姓名、年纪，来源皆是了然。翻过几册以后，他的目光忽而被此中一个名字吸引。

他，也在西域。

天子捋捋胡子，道：“我前日到兰台，看到了你父亲。想当年，我初为太子，你父亲为长史，常与我共论经道，常常思及，备觉其学问赅博。”

说实话，天子一番言语，戳中了他的苦衷。

但是，薛霆感觉，这不是他想要的。

薛霆听着他抱怨，俄然想到昨夜那两个千牛卫的话。

司户晓得他动了爱才之心，道：“我此番前去石辛部中，曾见过这位石真。”

在禁中任职，的确是一条好门路，能被天子常常看到，升迁也比内里的军府轻易。他如果干得好，今后，碰到战事，也能够被封个将军，领军出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