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2金山[第1页/共3页]

裴行俭想了想，道：“落籍无妨。西域多枭雄，就算是本地放逐的罪犯，凭勇猛成事者，亦不罕见。此人现在既是做了功德，又连石辛都为他说话，若这边不准，石辛部当会不满。如有疑虑，盯着些便是，此处有金山都护府，他若敢犯事，缉拿轻而易举。”

“禀陛下，恰是。”薛霆道。

他，也在西域。

“谁要带你归去，滚蛋。”

裴行俭点头。

二人正说得热烈，此时，如同头上脚下一盆冰水。

薛霆离弛禁中，出宫门的时候，看到了裴荣。

“那当然。”裴荣眉飞色舞起来，“我叔父，天下没几小我比得上。”

“那谁会去？”

去西域！一个声音在内心吼道。

不过，他没想到，这一做就是四五年。

但是，他想到了别的一小我。

“回家？”裴荣鄙夷地看他，半晌，却似俄然明白，莫测地一笑，“急着想去看你家小表妹吧。”

司户得了这话，心中宽下。

二人赶紧称喏，大气不敢出。

“那人不张扬，我只远远看了看，年纪不大，二十出头，＋无＋错＋小说＋且……”司户停顿了一下，浅笑，“看长相，该当是个汉人。”

“我记得，你叔父现在是金州副都护？”他问。

“别胡猜！客岁才杀了上官仪……”

天子捋捋胡子，道：“我前日到兰台，看到了你父亲。想当年，我初为太子，你父亲为长史，常与我共论经道，常常思及，备觉其学问赅博。”

“当值结束后，自去领罚。”

薛霆沉默，半晌，向天子一礼：“臣敬诺。”

“薛霆，”他缓缓道，“我记得，你是显庆五年，在百济建功，升任了左千牛。”

说实话，天子一番言语，戳中了他的苦衷。

“晓得么？传闻安西多数护要换人了。”

大明宫里，深夜沉寂，一名正在巡查的千牛卫望着殿顶若隐若现的鸱吻，小声地与火伴闲谈。

裴荣家里的事，他是晓得的。裴氏出身河东，是驰名的高门。自前周以来，豪杰之士辈出。裴荣的曾祖父裴仁基，是前朝左光禄大夫；叔父裴行俭，先皇贞观时以明经入仕，显庆二年做了长安令。高门才子，本是顺风顺水，可前几年天子废后时，长孙无忌、褚遂良反对，裴行俭参与此中，不久，就被贬去了西州。

裴行俭点头，道：“倒是个有本事的人。”

薛霆峻厉地看了看他们，未几，朝大殿走去。

裴行俭看着他，目光深沉，半晌，莞尔：“司户如何看？”

司户哂然，道：“副都护，西域之事，你我都晓得。汉人大多自汉魏以来屯田之人，驰名有册，一查便知。而游散又改名之人，恐怕来源不正。”

“你表妹如果生得粗眉小眼嘴边一颗大黑痣，我也会感觉这跟她没干系。”裴荣意味深长道，“可不巧，你表妹是个大美人，上回几个弟兄去你家里，返来都快得了相思病，我就信了。”

那人抬高声音：“除非陛下又要废后！”

薛霆听他说着，脑筋里却想着别的事。

薛霆紧随天子走出大殿，到了阶前，天子却没有前行。

一年畴昔，又来一年。

司户晓得他动了爱才之心，道：“我此番前去石辛部中，曾见过这位石真。”

薛霆无法：“我感觉不当就推了，这跟我表妹有何干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