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36比画（一更）[第2页/共3页]

哪怕为奴，哪怕放逐。

涵星抿了一口花茶，又一口，天真地低喃道：“但愿别再兵戈了……”

“……”端木绯倒了杯温茶，送到了涵星手里，安抚道，“就算君然去北境，也必然会安然返来的。”

错就错在他动手不敷狠，错就错在他竟然不慎放走了一条漏网之鱼。

她第一次感遭到了江山风雨飘摇，岌岌可危，火线边疆的将士们都是在刀口下挣扎，不知何时会如简王普通马革裹尸还。

她是公主，生来就是天之骄女，无忧无虑，只要两年多前大皇兄赴南境时，第一次感遭到战役的残暴，母妃这两年经常会展转难眠，担忧大皇兄的安危……

“魏永信死了。”岑隐接着道，“不过，魏永信比你荣幸，他固然死了，好歹百口只是男丁放逐，女眷入了奴籍。”

天子实在早就已经下定决计，要肃除镇北王府这个眼中钉，阿史那的告发也不过是让天子决定提早脱手罢了。

耿海暮气沉沉的眼睛里闪过了一点光辉，如一簇被扑灭的火苗般。

不管如何，去媾和的使臣才走了几天，不管是战是和，一时半会儿，他们远在都城里也只能悄悄地等动静了。

“当年的那封密旨，我还留着。”耿海越说越慢，在这沉寂的地牢中，他的呼吸是那么浓厚短促。

从现在的成果来，当年镇北王府灭得也不冤。

耿海眸子里的那簇火苗摇摆了两下，似有踌躇之色，毕竟开口道：“皇……慕建铭当年即位后，对镇北王府一向心胸顾忌，一向都想着法地抓镇北王府的把柄，直到华藜族的阿史那悄悄派人给他送了密折告发，慕建铭让我前去北境查探一二。”

当灯光照亮火线时，前面的一间地牢里传来了某个冲动沙哑的男声：“薛昭！薛昭，是不是你？！”

他咬牙问道：“薛昭，你到底想如何样？”

涵星接过茶杯，杯中的花茶披发着些许暗香，钻入鼻端，让涵星本来有些凝重的表情变得松快了一些。

耿海持续说着：“慕建铭不但给了我一封密旨让我捏造证据谗谄镇北王府，别的还给了我一封密旨，让我对镇北王府不留活口。”

“这第二封密旨中，慕建铭为了将镇北王府一举毁灭，让我勾搭北燕，找北燕人借了兵，与我手上的五千兵力一起共同撤除镇北王府。”

耿海心中忍不住想着，视线半垂，掩住眸底的异色。

这人间毕竟不过一句“成王败寇”罢了。

涵星一时感觉恍然如梦，俄然又想起了客岁南巡时的所见所闻，想起那片繁华下的装点承平……

耿海的身子肉眼可见地狠恶颤抖了一下，眸子里既震惊，又有一种“公然如此”的哀思。

言下之意是他放了魏家一条活路，但是，耿家就不定了。

并且，他的父王心系北境安危，就算想要肃除慕建铭这个逆贼，也不会去通敌叛国，不会与虎谋皮，不会以恶制恶。

端木绯没有说话，她并不悲观。

涵星怔了怔，瞳孔一点点地变得幽深起来。

她明白端木绯的意义，关头在于她的父皇是不是同意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