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市井暗访寻蛛迹[第1页/共2页]

拂晓时分，林川在城隍庙香炉底摸到构造。神像轰然移位时，密道涌出的阴风裹着陈年麝香味。苏婉清腕间银镯撞上洞壁迸出火星，照亮墙上血绘的《江山社稷图》——朱砂标注的龙脉走向，竟与璇玑阁主心法经脉图完整符合！

"快走！"苏婉清扯断珍珠项链洒向空中，珠子滚上天缝触发构造，整面药柜轰然翻转。暗室里的桐油味刺鼻，三百盏长明灯照得四壁透明。林川剑尖挑起灯油泼向墙面，退色墨迹遇热显形——竟是春闱三甲的笔迹摹本，破题处朱批与李平山殿试策论如出一辙！

"是石脂水！"老翁的警示自屋顶传来，钓线缠住林川腰间将他拽离火海。燃烧的油脂在天井空中蚀刻出漕帮印记，火舌舔舐过的晾布架显出一串数字——与璇玑账册的盐税亏空数量完整符合。苏婉清趁机翻入账房，狼毫笔筒底部的松烟墨块泛着诡异靛青色，恰是当铺密室里见过的退色墨！

晨雾中的扬州城飘着豆汁香，林川扮作游方郎中穿过早市，腰间悬着的虎撑铜环跟着法度叮当作响。苏婉清挽着药篮紧跟厥后，发间银簪的珍珠在晨光中泛着微光。两人停在"济世堂"匾额下时，檐角铜铃俄然无风自响，惊飞了药铺门前的灰鸽。

"川哥哥看这里！"苏婉清咳着指向首棺的铭文，"丙辰年腊月初七..."日期与林家灭门夜相差三日。林川剑挑棺盖，腐尸手中紧攥的鎏金酒盏底，朱砂印与李平山密信的火漆同源。尸身右耳缺失处塞着蜡丸，捏碎后滚出的珍珠嵌着微雕小字："宴酒三巡，太傅至"。

"客长要抓甚么药？"药童打着哈欠翻开帘子，林川瞥见他指甲缝里的朱砂渍，指腹摩挲着柜台上的松烟墨道："三钱白前，五分红信石。"药童取秤的手蓦地顿住，秤盘里的铁秤砣滚落柜台——底面鲜明刻着残破的虎头纹！

"坎位三步！"老翁的钓线穿透毒雾缠住横梁。林川踏着卦位挥剑劈开供桌，桌底埋没的青铜转盘刻着璇玑阁星宿图。苏婉清将染毒的银簪插入"天枢"位，齿轮咬合声中，整面墙壁如屏风般翻转——三百具悬棺鲜明入目，棺椁裂缝排泄陈年松烟墨的苦涩。

"客长妙手气。"盛饰女子扭着腰肢切近，香囊里散出的鹅梨香中混着硫磺味。林川冒充醉倒撞翻烛台，火苗顺着幔帐窜上房梁，烧焦的苇席暴露夹层——成摞的当票存根用退色墨写着"林府地契抵押"。苏婉清俄然扯开女子衣衿，肩头朱雀刺青遇热泛红，振翅欲飞时被银针钉死在肌肤上。

五更梆子响过巷口，两人翻进染坊后院。苏婉清俄然按住林川手腕："看那晾晒的蓝布！"月光穿透布料，靛青纹路竟构成了运河暗闸的方位图。染缸旁的老妪佝偻着搅动木棍，棍头包着的铁皮在缸沿划出北斗刻痕。林川冒充出错撞翻染缸，紫红汁液漫过青砖，砖缝排泄玄色油脂遇水即燃。

"郡主殿下何必装神弄鬼？"老翁钓竿突袭女子面纱。轻纱飘落顷刻，她眉心血痣与璇玑阁主画像分毫不差。苏婉清俄然闷哼跪地，腕间毒痕如活物般扭动，与郡主腰间玉佩共鸣生光。林川剑锋抵住郡主咽喉："你才是真正的璇玑遗孤？"

五更鸡鸣前，两人在义庄验尸。林川用银刀剖开腐尸胸腔，肋骨内侧刻着的微雕小字遇血显形："丙辰科三甲皆殁"。苏婉清俄然翻开草席，尸身右耳缺失的豁口处，塞着半枚鎏金算筹。老翁的钓竿俄然勾住房梁悬着的麻绳，绳结散开坠下裹尸布——布角绣着的缠枝莲纹，与林川玉佩纹路严丝合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