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章 虎眠汉水[第1页/共3页]

"父亲，标兵来报，竟陵似有非常。"孙策银枪横握，眉宇间凝着与春秋不符的沉郁。他记得三日前渡汉水时，梢公船头的青铜铃无端崩裂——那是不祥之兆。

但是第二波箭雨竟是贴地射来，专取马腿。冰面轰然陷落，数十骑连人带马坠入砭骨暖流。韩当的战马被冰棱刺穿肚腹，惨嘶声尚未出口，便被暗潮卷入深渊。

廊下传出环佩浊音。大乔捧着热羹的手微微颤栗，羹汤大要映出少年将军眼底的血丝。

周瑜干将剑出鞘，剑气斩断桅杆绳索，巨帆"轰"地砸向追兵。他瞥见船底排泄的黑油，俄然厉喝："弃船！这是火油船！"

"主公！！"程普目眦欲裂，铁脊长枪贯穿放暗箭的敌将。那士卒临死前暴露诡异笑容，咽喉处鲜明刺着蔡氏的族徽。

堂外风雪吼怒，却压不住各族老的窃保私语："少主年幼，不如奉德高望重者为主…听闻蔡瑁已整备五万水军…不若降了刘表..."

大乔手中的陶碗轰然碎裂，热羹在雪地蒸腾起白雾。

马蹄踏碎薄冰，蛛网般的裂缝敏捷伸展，"倒是你与伯符年事相仿，无妨比比谁先擒得黄祖！"

孙坚却大笑扬鞭，古锭刀劈开冻硬的芦秆，刀锋在冰面刻下蜿蜒裂缝："伯符怕了？这些年来，多少诡计狡计，何曾惧过埋伏！"

孙坚古锭刀旋如满月，劈落三支狼牙箭，刀气掀翻三丈内的积雪："鼠辈安敢！"

他蘸酒在棺木上画出长江水脉，酒痕诡异地渗入木纹，"然刘表遣蔡瑁水陆并进，更勾搭山越断我粮道，需向强援借势..."

鲜血在素幡上泼出狰狞的"孙"字，滚烫的血珠坠地凝成冰晶："另有谁要代父掌印？"他踢翻香案，将古锭刀重重插上天砖，刀气震裂三丈青石板。

周瑜按住他颤抖的腕骨："伯符，气愤会蒙蔽真正的仇敌。现在我们需求盟友，更需求守好孙家江山。"

周瑜趁机拱手，"本日起，江东只听孙伯符号令！"

"入彀了！"周瑜的警示与火矢破空声同时炸响。两岸芦苇荡腾起千百火把，黄祖的狂笑混着机括声震碎冰面："孙文台，此隧道你魂归江东！"

江风骤烈，周瑜的白袍卷住坠落的将星。他指尖按在孙策颤抖的肩头，干将剑映出上游模糊的火光："黄祖在上游筑坝，两刻钟后便有洪峰。伯符，逝者已矣！"话音未落，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，裹挟碎冰的巨浪已肉眼可见。

"公瑾欲说刘备？"孙策猛地昂首，对刘备却没有甚么印象，当时讨董之时，孙策并未随行。

孙坚却立在船艄不动，此时若退，必是大败，不如破釜沉舟，斩首行动。古锭刀指向高处的黄祖："江东儿郎，可敢随某斩将夺旗！"

"公瑾多虑了！"孙坚挥手打断，战马嘶鸣着踏上冰面，"某自幼在钱塘潮头搏杀，戋戋汉水能奈我何？"

孙策赤瞳映出对岸黄祖扭曲的笑容，银枪"咔嚓"折断船舷："撤！"这个字仿佛抽干他满身力量。

他纵身跃上敌舰，刀气所过之处，连江水都被劈出真空。程普的铁脊长枪紧随厥后，在敌阵中扯开血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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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策跪在灵堂前，掌心摩挲着古锭刀上的血痂。檀香环绕中，父亲出征前的豪言犹在耳畔："待取了江夏，为父带你去鹿门山猎虎！"现在白幡垂落，棺椁中只余一副空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