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9章 归途暖阳[第1页/共2页]

“当年师父在山中特训，逮着甚么烤甚么。”

他用心拖长调子，见展昭耳根泛红才慢悠悠道，

“这猫儿倒像阿兄养的那只雪爪。”

马超冷哼一声盘腿坐下，枪杆“咚”地戳进泥土三寸。

马云禄抱膝坐在他身侧，九节鞭随便缠在腕间，银铃随行动轻响：“你这烤兔的体例，倒像我们西凉的炙全羊。”

驿站后院架起十余堆篝火，木料噼啪炸开的火星混着烤饼香气，引得流民孩童扒在篱笆外张望。

马超翻了个白眼，枪尖挑起块冻硬的马粪砸向花狸猫：“我找这孽畜！上回叼走我半只烧鸡！”

刘备勒马远眺，赤龙纹大氅上凝着细霜。

猫儿敏捷跃上墙头，尾巴扫落疏松雪沫。马云禄趁乱拽着赵云溜走，银铃笑声惊起檐下麻雀。

花狸猫蹲在粮袋上歪头打量两人，虎魄色的瞳孔尽是戏谑。

正要接肉，忽听身后枯枝“咔嚓”断裂。马超拎着酒坛阴恻恻立在暗影里，玄铁枪尖还粘着片枯叶：“我说灶上粟米粥怎的没人盛，本来赵将军在这儿开小灶？”

马云禄翻了个白眼，撕下块兔肉塞进兄长嘴里：“阿兄尝尝，比韩遂营里的马肉如何？”

“把稳！”赵云闪身揽住她腰肢疾退三步。马云禄发间木簪顺势滑落，青丝散在玄甲上如瀑如绸。

班师的步队连绵数里，车辙里偶尔滚落几颗干瘪的麦粒，又被背面的牛车碾入冻土。张飞的大嗓门惊飞了枯枝上的寒鸦：“大哥！前头有驿站炊烟！”

马超望着二人背影磨牙，回身却将怀中的金疮药塞进赵云帐帘。

“正要赔个大的。”

“传闻子龙本日被孟起追着比试了三回枪法？”

他笑着摘下荆冠，鬓角白发在落日下镀了层柔光。身后将士顿时喝彩雷动，几个年青马队纵马冲向驿站，惊得道旁寻食的麻雀扑棱棱窜进草垛。

展昭捻碎糕饼渣，眼底笑意比剑光还亮，“我筹算把库房那对‘青鸾衔珠’的玉镯熔了……”

展昭掀帘出去时带进股寒气，青鳞剑鞘上凝的薄霜簌簌而落。

刘备解下装麦芽糖的布袋抛畴昔，扭头对展昭叹道：“当年从涿郡起兵时，我怀里也总揣着麦芽糖哄避祸的孩子。”

赵云轻笑，用小刀割下条兔腿递去，“有回烤了只山雉，拔毛不净，吃得我满嘴黑灰。”

马云禄噗嗤笑出声，火光映得她眼角泪痣明灭如星。

黄河的冰凌在暮色中泛着碎金，蜿蜒的官道被马蹄踏出深浅不一的辙痕。

展昭解下大氅抖雪，闻言轻笑：“马孟起哪是真要参议？他今早特地‘路过’子龙帐前七次，连亲卫都学会学他咳嗽了。”

赵云蹲在火堆旁翻动铁叉上的野兔，油脂滴落炭火腾起青烟。

“今晚就在此休整。”

赵云安闲起家施礼，顺手将另一条兔腿串上铁叉：“孟起兄来得恰好，这兔腹中填了野葱和茱萸。”

刘备刚要打趣，忽见火线官道扬起雪尘。

翌日出发时，张飞的大嗓门吵醒了整片松林：“老张昨晚梦见娶媳妇！那嫁奁车队从泰山排到许昌！”

张飞扯着破锣嗓子唱起幽州小调，荒腔走板却引得世人应和。展昭摩挲着剑穗上蔡昭姬编的同心结，俄然感觉这风雪归程，竟比春日的泰山还要暖上三分。

展昭正用剑鞘在雪地上教流民孩童写字，闻言昂首：“使君不如多备些糖，等回泰山办喜宴时，怕要哄抢喜糖的小童从城门排到匠作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