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2章 你是谁[第2页/共2页]

展昭瞳孔一缩。那些竹简中，有“建安”与“章武”年号交叠的户籍册，有盖着“魏王玺”的《九品新策》，乃至有一卷被火燎去半角的《泰山新政》，开端朱批的“准”字竟与刘备笔迹普通无二。

画面中闪现出熟谙的脸庞：糜竺跪在邺城法场，怀中紧攥的账册被烈火吞噬；诸葛亮临终前攥着半截麦穗，咳出的黑血渗入羽扇；

“建安二十三年，诸葛亮星陨琅琊故里。”老者拽过一卷残破的《八阵图》，图中江山崩裂，

“囚禁他的不是曹操，而是‘汉室’！你散去的文运成了世家新的筹马，他们用你改进的曲辕犁垦出私田，用你订正的文籍稳固家世……连你亲身教诲的豪门学子，最后都成了陈氏的门客！”

罗盘中心，鲜明立着与展昭一模一样的白衣青年，只是那人眼中金纹已完整燃烧。

虚无中漂泊的竹简残片如同星斗碎片，每一片都映着恍惚的篆字，却辨不清内容。展昭的白衣在虚空中泛着微小的星火，裂纹瞳孔中倒映着火线蜿蜒的门路，那是由无数断裂的兵器与书卷堆砌而成的长阶，阶面充满焦黑的裂缝，仿佛被烽火几次灼烧过千万次。

展昭握剑的手背青筋凸起。幻象中的细节过分实在，连世人衣衿上绣的泰山纹都与影象符合。

“使君！”展昭的剑气劈向幻象，却穿透虚影砸在门路上。

垂暮的“展昭”拄着断裂的宝剑做拐杖，玄色衣袍上沾满血污与泥渍，腰间挂着的半块泰山令牌已磨损得看不清纹路，

星火突然暴涨，展昭的剑锋抵住对方咽喉：“装神弄鬼！”

“好精美的幻阵。”展昭嘲笑，剑气突然暴涨，将周遭竹简残片尽数卷入旋涡，

“庞统死于刘备出兵伐袁的路上，徐盛为护流民断后，被鲜卑铁骑分尸……你耗经心力推行的新政，不过十年便被士族反攻，田亩重新被兼并，书院沦为世家镀金的玩物。”

“世家早将史册窜改千遍！”老者俄然逼近，浑浊的独眼中血丝暴起，

他反手撕下脸上褶皱的皮肤，暴露的却不是血肉，而是另一张充满符咒的青铜面具，“但你又如何鉴定，我不是将来的你？”

“这一世，你输得比我更惨。”

“连发丝都要用傀儡符假装，中间究竟是谁？”星火映照下，老者玄色衣袍的针脚俄然扭曲，那底子不是蜀锦的织法，而是江东特有的双面回纹绣。

“即便世家篡史，”展昭俄然挥剑斩向老者身侧的竹简堆，剑气掀起的星火中，几片竹简闪现出焦黑的底层，

“且慢。”他嗓音冷冽，剑锋挑起一片竹简，

老者却哈哈大笑，腐朽的嗓音里俄然透出一丝清越：“不愧是文曲裂瞳，竟能看破三层竹简。”

老者嗤笑，枯指弹开剑尖。

但他俄然发觉到非常：老者腰间那半块泰山令牌的裂口，清楚是极新的断痕，而令牌边沿竟模糊浮着一层青灰色雾气，那绝非经年磨损的陈迹，多次的时空察看已经让他能闻到时候的气味。

“终究来了。”衰老的声音自门路绝顶传来。